不是劇烈晃動，而是一種低頻顫動，像是地下有機械重啟。我立刻後退一步，再次掃描結構模型——排水管網層出現異常空腔，直徑超過八米，頂部承重結構已被腐蝕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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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我喊。
話音未落，腳下的水泥地裂開一道縫隙。王強一把拽住蘇晴往回拖，我伸手去拉李妍，但她原地沒動。裂縫迅速擴展，三人藏身的空調外機塌陷下去，連同埋設的銅管和金屬盒一同墜入黑暗。
我啟動零域，試圖構建臨時支撐平台。精神力湧入模型，但在成型前就被一股反向能量衝散——地下空腔內部存在持續的能量場，乾擾了零域的結構錨定。
支撐未成。
整片地麵崩塌。
我摔下去的時候撞到了管道，左肩擦過混凝土棱角，火辣地疼。落地後滾了兩圈，額頭磕在地上，應急燈從腰帶上甩出去，滾到幾米外。
燈光斜照進來，映出一個巨大的圓形空間。這裡是老城區深層排水係統的交彙井，直徑十幾米，四條弧形管道從不同方向接入中央集水坑。牆壁覆蓋著濕滑藻類，水流從某條管道口滴落，聲音在空腔裡回蕩。
我撐著膝蓋站起來，肩膀脫臼了，活動受限。零域短暫失靈，意識中的網格斷斷續續，像是信號不良。
蘇晴躺在不遠處，王強已經爬起來，正扶她坐起。她摸了摸後腦，手指沾了血，但意識清醒。
“沒事吧？”王強問。
她點頭，從急救包裡抽出繃帶壓住傷口。
李妍和另外兩人安然落地，站在集水坑邊緣。她低頭看著手腕，藍紋仍在發光，頻率比之前快了些。
“你們早就知道這裡有空洞？”我問。
“感應到的。”她說，“地下能量積聚點，適合做臨時充能站。但我們沒料到承重這麼差。”
我走向應急燈，撿起來打開。光束掃過牆壁，發現幾處人工開鑿的痕跡——不是施工遺留，而是近期工具刮擦的印記。再往前幾步，管道內壁嵌著一塊金屬銘牌，上麵刻著：
民防07號項目·二級能源中繼站
老周提過的那個軍事工程。
“你們不是流浪者。”我說，“你們是衝這個來的。”
李妍沒否認：“灰點關閉前，最後一道命令是‘回收所有分布式節點’。我們追蹤信號到這裡，發現被你們的屏障覆蓋了。”
“所以你們想抽走能量，讓係統失效？”
“隻是取回屬於我們的部分。”她抬頭看我，“你也是被改造的吧？耳後的光紋，和我們一樣，隻是你用自己的方式激活了它。”
我沒有回答。
頭頂的破洞邊緣還在剝落碎石，隨時可能進一步坍塌。我們現在被困在地下八米深處，通訊中斷，出口未知。
王強檢查了槍械，確認沒進水。蘇晴靠在牆上，正在處理頭部傷口。李妍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打算怎麼辦？”她問。
我活動了下左肩，疼痛讓我清醒了些。零域的網格重新浮現，雖然殘缺，但能勉強運作。我開始掃描這片區域的結構，尋找可用出口。
就在這時，積水坑底部傳來一聲悶響。
像是某種機械解鎖的聲音。
坑底的鐵格柵緩緩下沉，露出下方更深的通道。一股暖風從裡麵吹出來，帶著金屬加熱後的氣味。
李妍的臉色變了。
“不該在這裡觸發警報的。”她低聲說，“這地方……還沒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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