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撐著牆站起來。膝蓋發軟,但還能走。
黑玫瑰還在爆炸中心立著,六片晶體花瓣完全展開,寒光映在周圍碎石上。孩子放的那塊小晶體還在花根處,沒被震飛。我走過去,手指碰了碰花瓣邊緣。
沒有畫麵浮現。
它安靜地立在那裡,像一根標記樁。
“張虎留下的東西,到這裡就結束了。”我說。
蘇晴抬頭看我,“接下來呢?”
我望著原政府大樓的方向。那裡隻剩半截牆體和塌陷的地基,但位置沒變。從第一天起,我們就想在那裡建核心。現在,是時候了。
我打開零域圖紙,調出城市結構模型。精神力像被抽過一遍,剛動念頭就頭疼。但我不能等。我把設計圖推上去——可變形中央廣場貼著皮膚,像一層,地基嵌,頂部預留能量套三層緩衝層,頂部預留能量導管接口。聚過來。有人聚過來。有人拿著工具,有人背著不靠近黑玫瑰,但在外圍站成一圈。老周舉起手,人群安靜下來。
老周立刻喊:“後撤!特戰隊警戒!”
人群快速退到安全區。工程組收起設備,醫療隊準備好應急包。槍械上膛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沒有動。
這道裂縫的能量波形不一樣。它不急,也不亂。頻率穩定,像是某種節律。我調出零域監測界麵,對比之前的數據。波形接近早期晶體生命體的共振模式,但更完整。
裂縫擴大了。
一隻生物爬了出來。
它有六條腿,外殼是半透明的晶體,關節處泛著藍光。身體結構像遠古的節肢動物,但每一塊甲殼都帶著幾何刻痕。它不動武器,也不衝向人群,而是沿著地基斷裂帶移動,停在一處塌陷的承重柱旁。
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
它們分散開來,全部集中在爆炸破壞最嚴重的區域。其中一隻用前肢挖開碎石,露出斷裂的鋼筋。然後它從腹部分泌出一種銀白色物質,塗在裂縫上。物質迅速凝固,形成新的連接層。
“它們在修複。”我說。
老周跑過來,“你確定這不是陷阱?”
“看它們的動作。”我指著最近的一隻,“軌跡是規劃過的,隻處理結構性損傷。而且……”我打開便攜掃描儀,“它們分泌物的分子序列,和城市核心晶體一致。”
蘇晴接過儀器,快速分析。幾秒後她抬頭,“dna匹配度98.6。這些生物的基因裡有我們城市的編碼。它們不是外來者,是地下生態的一部分。”
“那它們為什麼現在才出現?”老周問。
“因為地基重構觸發了信號。”我看著零域圖紙,“我剛才的設計圖裡有原始錨點協議,可能是這個喚醒了它們。”
人群開始議論。有人往前走了幾步,想看得更清楚。特戰隊沒攔,但依舊盯著。
又一隻生物爬到黑玫瑰旁邊。它停下,抬起頭,晶體複眼對著花心。然後它抬起一條腿,輕輕碰了碰花瓣。
那一瞬間,黑玫瑰的寒光閃了一下。
我忽然明白了。
“它們認識張虎。”我說,“或者,認識他體內的東西。”
蘇晴低聲說:“灰點用人體做實驗,植入維度核心。但這些生物……它們可能是最初的設計原型。張虎是‘適配者’,但它們才是‘源種’。”
老周皺眉,“你是說,灰點拿活人模仿它們?”
“不止是模仿。”我看著地上的生物群,“他們是把源種拆解了,做成可控的工具。張虎被改造成炸彈,而這些……是被壓製的生命體。”
話音剛落,所有生物同時停下動作。
它們不再修補地基,而是緩緩轉向中央廣場的中心點。一隻最大的個體爬到最前麵,用前肢劃開地麵。其他生物跟上,排列成環形陣列。
它們的身體開始發光。
藍光從關節蔓延到全身,最後連成一片。光紋在地麵上流動,勾勒出複雜的線條。我立刻調出零域記錄功能,把圖案捕捉下來。
是藍圖。
不是地表建築,而是向下延伸的結構。通道呈螺旋狀,穿過多層岩層,最終指向地下三百米處的一個巨大腔體。腔體中心有一個穩定的能量源,脈衝頻率和生物共振完全同步。
“地下有東西。”蘇晴看著數據,“能量讀數超過城市主反應堆十倍。而且……它是活的。”
老周盯著藍圖,“你要下去?”
我沒回答。圖紙還在更新,新的分支不斷生成。這些生物不是隨意排列,它們在傳遞信息。地下那個能量源,不隻是電源,更像是整個地下生態的核心節點。
一隻生物轉過頭,複眼對著我。
它抬起前肢,指向地底。
然後,它用晶體外殼敲擊地麵。
三下。
像在等待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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