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醫療室條件有限。
而且要緊著基地的正式隊員,尤其是在這種前線作戰任務頻繁的時候。
tersia作為雇傭兵,自然排在那些正式隊員之後。
她被安置在醫療區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床位。
醫生檢查了她的傷口,重新包紮固定,開了消炎和止痛藥。
“骨頭沒傷到,算你運氣好,但肌肉撕裂嚴重,還有肩胛的貫穿傷。”
基地的老軍醫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
“至少靜養六周,彆亂動,除非你想這條腿以後留下毛病。”
他丟下醫囑就匆匆去看其他傷員了。
tersia沉默的靠在床頭,看著窗外訓練場上奔跑的身影。
不能動,不能執行任務。
這對習慣了用高強度訓練和任務來填補內心空洞的她來說,無異於另一種酷刑。
關於林伯特的線索像毒蛇一樣在她腦中盤踞。
她想起身,想去尋找真相,想去複仇。
卻隻能被這具無用的身體困在原地。
她閉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焦躁和無力感。
幾天後,麥克斯副隊抽空來了一趟。
高大的身影站在床邊,擋住了窗外刺眼的陽光。
身上還有灰塵和火藥味兒,顯然是剛從訓練場過來。
“聽說你差點把自己報銷在海上?”
麥克斯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
像一個沒有名分的老父親那樣。
他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目光掃過tersia腿上的繃帶和蒼白的臉。
“任務報告我看了,凱倫那邊給的交涉簡報也看了。
乾得很漂亮。
一個人攪翻了整船棕熊,還帶回了關鍵目標和數據。”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
“下次行動,如果還有下次的話,我希望你能記住,你是141的一員,不是獨狼。
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
tersia依舊沉默,目光落在被子上,沒有看麥克斯。
她知道麥克斯的意思。
她不顧命令深入險境活捉蝰蛇,又單槍匹馬在渡輪上製造了那麼大的混亂。
確實,她是個自由的雇傭兵,可她畢竟是威廉將軍親自帶進141的編外人員。
她的多次擅自行動,先斬後奏的行為,無疑是打了威廉將軍的耳光。
就算她有功,但過程中充滿了個人主義和不聽指揮的風險。
這在紀律嚴明的部隊裡,是大忌。
而顯然,霍克隊長對她的成見也越發深了。
麥克斯的聲音緩和了一些。
“將軍很看重你的能力,我也一樣。
但能力越大,越要懂得團隊協作。
團隊不是束縛,是保障,也是力量。下次,把你的後背交給隊友,行嗎?”
他這話說得語重心長。
更像是一個經曆半生風雨的老父親在耐心勸導自己叛逆期的女兒。
tersia依舊沒有抬頭,但緊繃的眉頭微微鬆動了一些。
幾秒鐘的死寂後,她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幅度小得幾乎看不見,但麥克斯捕捉到了。
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和回應。
“很好。”
麥克斯站起身,“安心養傷,基地最近任務重,醫療資源緊張,你的換藥……”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
“坦克兵小隊的王瑞鑫,會負責。他以前在野戰醫院乾過,手腳利索,人也靠譜。”
麥克斯特意補充了最後一句,目光在tersia臉上停留了一瞬。
他記得那份機密檔案裡,tersia的母親是東麟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