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的母親在家裡住了半個多月,腿上的傷不但沒見好,人倒是越來越精神了。
她每天躺在床上,支使著張蘭乾這乾那,儼然一副老佛爺的派頭。
陳鋒對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這天,他下班回來,看到張蘭累得坐在沙發上就睡著了,而她的母親還在屋裡大呼小叫,讓他倒水。
陳鋒心裡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
他衝進房間,指著那個老太太,怒吼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張蘭的母親被他嚇了一跳,隨即又撒起潑來。
“我想怎麼樣?我腿都快斷了,喝口水都不行嗎?”
“你這個白眼狼!我把閨女嫁給你,不是讓她來給你當牛做馬的!”
陳鋒氣得渾身發抖。
“你還好意思說!張蘭白天在店裡累了一天,回來還要像個丫鬟一樣伺候你!”
“你看看她都瘦成什麼樣了!”
“我告訴你,明天我就給你買火車票,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我這裡不養閒人!”
說完,陳鋒摔門而出。
張蘭被吵醒了,看到丈夫和母親劍拔弩張的樣子,急得直掉眼淚。
她跑進房間,勸自己的母親。
“媽,陳鋒他也是心疼我,你就少說兩句吧。”
張蘭的母親看著女兒,眼珠子一轉,又開始演戲了。
她抱著張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的傻閨女啊,媽都是為了你好啊!”
“你看他現在就敢這麼對我,以後還指不定怎麼欺負你呢!”
“媽這次來,其實是想帶你回家的。”
張蘭愣住了。
“回家?”
“是啊,回家。”張蘭的母親擦了擦眼淚,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封信。
“你看看,這是村東頭的王媒婆給你說的親事。”
“對方是鄰村的李屠夫,家裡有的是錢。他說了,隻要你肯嫁過去,彩禮給這個數!”
她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萬塊!有了這筆錢,你哥娶媳婦的錢就夠了,我們家也能蓋新房了!”
張蘭看著自己的母親,如同看一個陌生人。
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媽,你說什麼?”
“我已經結婚了!我是陳鋒的妻子!”
“什麼妻子!”張蘭的母親不屑地撇撇嘴。
“你們又沒辦酒席,村裡人誰認啊?”
“再說了,那個李屠夫說了,他不嫌棄你是二婚,隻要你能給他生個兒子就行。”
張蘭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為了錢,要把自己親生女兒推進火坑的母親,心徹底死了。
“我不嫁!”她一字一句地說。
“我死都不會離開陳鋒!”
張蘭的母親沒想到女兒的態度會這麼堅決。
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這可由不得你!”
她突然站了起來,腿上的石膏仿佛一點也不礙事。
張蘭的母親走到門口,把門從外麵鎖上了。
“你就在這裡好好反省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張天,張蘭的哥哥,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他手裡拿著一根粗麻繩,不懷好意地看著張蘭。
“妹妹,你就聽媽的話吧。不然,哥哥的拳頭可不長眼。”
張蘭看著這母子倆的醜惡嘴臉,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
什麼摔斷腿,什麼沒人照顧,都是假的。
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騙回來,再賣一次!
張蘭被鎖在了房間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哭過,鬨過,甚至想過要從窗戶跳下去。
但她一想到陳鋒,就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張蘭不能死,她要等著陳鋒來救她。
另一邊,陳鋒和張蘭的母親大吵一架後,就去了高健家。
他把事情的經過跟高健和周紅說了。
周紅一聽就急了。
“這個老虔婆,真是壞到骨子裡了!”
“不行,我們不能讓張蘭一個人在家裡,太危險了!”
高健也覺得事情不對勁。
“走,我們回去看看!”
三人立刻往陳鋒家趕。
等他們回到家屬院,卻發現陳鋒家的大門緊鎖,怎麼敲也沒人應。
陳鋒心頭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繞到屋後,發現張蘭房間的窗戶也被木板釘死了。
“不好!出事了!”
高健二話不說,抬起一腳,就把大門踹開了。
屋子裡空無一人。
隻有桌子上,留下了一張紙條。
上麵是張蘭母親歪歪扭扭的字跡:“我帶我女兒回老家了,你們不用找了。”
陳鋒看著紙條,眼睛瞬間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