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掃帚，就像長了眼睛一樣，追著他打。
“彆打了！彆打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肖振國被打得哭爹喊娘，狼狽到了極點。
他身上的花襯衫，被抽成了一條一條的，頭發也亂得像個雞窩，臉上更是掛滿了淚痕和鼻涕。
張桂芬打得氣喘籲籲，這才停下手，用掃帚指著他的鼻子，厲聲喝道：“滾！以後再敢讓我看到你踏進這個院子一步，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肖振國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從人群中擠了出去，頭也不回地跑了。
那背影，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一場鬨劇，終於以肖振國的慘敗而告終。
院子裡，安靜了片刻，隨即爆發出壓抑的笑聲。
大家看著手持掃帚，威風凜凜的張桂芬，眼神裡都充滿了敬畏。
“桂芬嫂子，你可真是厲害！”
“解氣！對付這種人，就該這麼治！”
鄰居們紛紛稱讚道。
經過今天這件事，家屬院裡所有人都看清了肖家人的醜惡嘴臉。
大家對肖芷涵，也從同情，轉為了真正的理解和接納。
張桂芬扔掉掃帚，叉著腰喘著氣。
打人也是個力氣活，她現在感覺胳膊都有點酸了。
她轉過頭，看向一直站在她身邊的肖芷涵。
肖芷涵的臉上，沒有害怕，也沒有得意，隻有平靜。
但張桂芬卻從她的神情裡，看到了感激和溫暖。
“媽，辛苦你了。”
肖芷涵走上前，從口袋裡掏出手帕，輕輕地幫張桂芬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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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媽，她叫得真心實意。
張桂芬的身體僵了一下。
這是這個兒媳婦，第一次用這麼親近的語氣，叫她媽。
她的心裡，突然湧起複雜的情緒。
有感動，有欣慰，還有愧疚。
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對肖芷涵的種種刁難和刻薄。
“進去吧。”
張桂芬彆扭地說了一句，率先轉身走進了屋。
肖芷涵對著院子裡的鄰居們點了點頭，也跟著走了進去。
趙秀蓮看著她們婆媳倆的背影，欣慰地笑了。
看來，這顧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
屋子裡，張桂芬坐在椅子上，喝著肖芷涵給她倒的水，胸口還在起伏。
肖芷涵走到她身後，伸出雙手，輕輕地幫她捏起了肩膀。
“媽，今天，謝謝你。”肖芷涵輕聲說。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婆家的維護。
這種感覺，很陌生，卻很溫暖。
“謝什麼。”張桂芬的聲音依舊生硬，“我不是幫你，我是維護我們顧家的臉麵。那種無賴，就不能讓他蹬鼻子上臉。”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的身體，卻放鬆了下來，享受著兒媳婦的按摩。
肖芷涵的手法很好，力道適中，按得她很舒服。
“以後他要是再敢來，你彆自己硬扛，直接告訴我。”張桂芬又補充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肖芷涵應道。
婆媳二人，難得地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和寧靜。
經過今天這場共同的戰鬥，她們之間的那層隔閡，仿佛在不知不覺中，消融了許多。
張桂芬看著眼前這個懂事又孝順的兒媳婦，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
或許，兒子娶了她，也不是什麼壞事。
至少，現在的她，看起來順眼多了。
她也第一次真心實意地覺得，這個兒媳婦，是他們顧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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