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月感覺快要窒息了。
周圍那些軍嫂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
她們的竊竊私語和笑聲敲打著她的自尊心。
她一個養尊處優的軍區大小姐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你們欺負人!”
秦曉月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委屈和憤怒。
她試圖用眼淚來博取同情,這是她慣用的伎倆。
然而在家屬院,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這裡的女人們哪個不是從苦日子裡熬出來的,誰沒在夜裡偷偷哭過。
她們見慣了生活的風霜,也最瞧不起這種用眼e當武器的作派。
張桂芬看著她掉眼淚,不僅沒有同情,反而更加鄙夷。
“欺負人?我們怎麼欺負你了?”
張桂芬的嗓門又提高了幾分。
“是你自己大半夜跑到我們家門口來挑釁的!”
“做了不要臉的事,還不讓人說了?”
老太太叉著腰,下巴微微揚起。
“我告訴你,我們軍屬大院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想挖彆人牆角的狐狸精!”
“破壞軍婚,那是要被抓起來槍斃的!你知不知道!”
張桂芬的話越說越嚴重,每一句都像在給秦曉月定罪。
槍斃兩個字射入了秦曉月的心臟。
秦曉月被嚇得臉色發白,連哭都忘了。
她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這個老太太簡直就是個不講道理的潑婦。
她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的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就是,破壞軍婚可是大罪!”
“這女的膽子也太大了,敢跑到咱們軍屬院來撒野。”
“你看她那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秦曉月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扔在雪地裡,任由寒風宰割。
她所有的驕傲和優越感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就在秦曉月快要崩潰的時候,一個援軍出現了。
“你們才欺負人!你們全家都欺負人!”
一個尖利的聲音從人群後麵響了起來。
眾人回頭一看,隻見筒子樓一扇門裡衝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人。
王翠花終於還是沒能忍住。
她在家聽著外麵的熱鬨,聽著肖芷涵被一個時髦女人挑釁,心裡本來還有些幸災樂禍。
可當她聽到張桂芬和趙秀蓮聯手對外,把那個女人罵得毫無還手之力時,王翠花心裡的嫉妒和怨恨就再也壓不住了。
憑什麼?
憑什麼肖芷涵總有人護著?
一個農村來的婆婆,一個鄰居都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而自己卻成了孤家寡人。
王翠花因為怨懟和嫉妒,臉色蠟黃,眼窩深陷。
她衝到秦曉月身邊,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王翠花抓住了秦曉月的手臂,力道很大。
秦曉月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瘋女人嚇了一跳,嫌惡地想甩開她的手,卻沒能甩掉。
王翠花指著肖芷涵,對秦曉月說:“這位同誌,你彆怕她們!”
“我跟你說,她就是個狐狸精!看著老實,其實一肚子壞水!”
王翠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開始不顧一切地向肖芷涵潑臟水。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嘶啞。
“她不僅在外麵勾三搭四,跟廠裡那個保衛科長不清不楚,名聲早就壞了!”
“你們都不知道吧?上次廠裡失竊案就是她弟弟乾的!她為了撇清自己,親手把弟弟送進了監獄!”
“她還心狠手辣,為了自己的好日子,把自己的親爹親媽都趕出家門!”
“這種六親不認,心腸歹毒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顧營長!你比她強一百倍!”
王翠花以為自己和秦曉月聯手,就能扳倒肖芷涵。
她以為自己爆出的這些猛料能讓所有人都看清肖芷涵的真麵目。
王翠花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共同對敵的盟友。
然而王翠花嚴重低估了自己在群眾中的形象,也高估了秦曉月的智商。
秦曉月看著身邊這個瘋婆子一樣的女人,嫌棄地皺了皺眉。
她雖然看不起肖芷涵,但更看不起王翠花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潑婦。
跟這樣的人為伍簡直是自降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