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顧言洲就回來了。
他身上帶著清晨的寒氣,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事情處理好了?”
肖芷涵迎上去,輕聲問道。
顧言洲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他隻是脫下外套,走進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
肖芷涵注意到,他的指關節上,有幾處破皮和紅腫。
她心裡一緊,但什麼都沒問。
她知道,有些事,顧言洲不想說,她就不該問。
她隻需要相信他。
吃早飯的時候,顧言洲對張桂芬說:“媽,今天你和芷涵就待在宿舍,哪裡都不要去。”
“大哥那邊,我會去說。”
張桂芬看著兒子不容置疑的眼神,點了點頭。
“好,媽聽你的。”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了,成了一個能扛事、有擔當的男人。
顧言洲吃完飯,就離開了。
他沒有回自己的軍校,而是去了顧言默的公司。
此時,顧言默正在辦公室裡,處理著一份緊急的文件。
看到弟弟突然出現,他有些意外。
“言洲?你怎麼來了?不是還在集訓嗎?”
“提前回來了。”
顧言洲關上辦公室的門,走到他對麵,坐了下來。
他的表情很嚴肅。
顧言默看出了不對勁。
“出什麼事了?”
顧言洲沒有說話,隻是把那個裝有日記和信件的鐵盒子,放到了桌子上,推了過去。
顧言默疑惑地打開盒子。
當他看到那熟悉的日記本和信件時,他的手猛地一顫。
他抬起頭,看向顧言洲,眼神裡充滿了不解和不安。
“這是鄭慧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
“大哥,你先看看吧。”
顧言洲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顧言默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盒子裡,裝著一個他無法承受的秘密。
他顫抖著手,翻開了那本日記。
時間,仿佛靜止了。
偌大的辦公室裡,隻剩下紙張翻動的聲音,和顧言默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他的臉色變得慘白。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當他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看到妻子對另一個男人露骨的思念和愛慕,看到她對自己婚姻的抱怨和對自己的鄙夷時,他感覺自己的世界,在瞬間崩塌了。
他像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不,是千刀萬剮。
那種痛,深入骨髓,讓他無法呼吸。
他不敢相信,那個和他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年,為他生兒育女的妻子,心裡竟然裝著另一個男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婚姻和家庭,在彆人眼裡,竟然是一個需要被拯救的牢籠。
他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努力,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不,不可能。”
顧言默喃喃自語,拚命地搖著頭。
“這不可能,鄭慧不是這樣的人。”
他像一個溺水的人,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拿起那些信件,一封封地拆開。
當他看到那個叫林文軒的男人,用那些肉麻的、充滿挑逗的語言,和他妻子談論著所謂的靈魂和愛情時,他眼中的最後一絲希冀,也徹底破滅了。
嫉妒、憤怒、羞辱、背叛。
所有的情緒,像決堤的洪水,瞬間將他吞沒。
“啊!”
顧言默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猛地將桌上的所有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
文件、茶杯、筆筒,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他雙眼赤紅,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鄭慧,你這個賤人!”
他咬牙切齒地嘶吼著,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堅硬的紅木辦公桌上。
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了下來。
顧言洲沒有上前阻止。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任由兄長發泄著心中的痛苦和憤怒。
他知道,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他必須讓他自己走出來。
過了很久,辦公室裡的嘶吼聲,漸漸平息。
顧言默癱坐在椅子上,像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他的臉上,滿是淚水和絕望。
“那個男人呢?”
他抬起頭,聲音沙啞地問。
“我處理了。”顧言洲回答。
“他以後,不會再出現在大嫂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