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院的生活,在經曆了紡織廠的下崗風波和創業初期的忙碌後,漸漸步入了正軌。
周紅的小飯館生意紅火,每天從早忙到晚,臉上總是掛著充實的笑容。
趙秀蓮家的果園也打開了銷路,她丈夫黝黑的臉上重新泛起了光彩。
高健和陳鋒的安保公司接了不少活,雖然辛苦,但收入比在廠裡的時候高多了。
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頭。
肖芷涵的生活也恢複了大學校園的寧靜。
她一邊準備畢業論文,一邊規劃未來的研究生學業。
顧言洲雖然遠在部隊,但兩人的書信往來從未間斷,信裡滿是溫情和對彼此的思念。
這天是周末。
肖芷涵和婆婆張桂芬剛從菜市場回來,正坐在院子裡擇菜。
張桂芬一邊掐著豆角,一邊跟肖芷涵說著家屬院裡的新鮮事。
“芷涵啊,你是不知道,那個王翠花,聽說又被她後找的那個男人給打了。”
張桂芬感慨道:“你說這人啊,真是命。一步走錯,步步都錯。”
肖芷涵點點頭,沒有多做評價。
對於王翠花,她早已沒了任何感覺,隻是覺得可悲。
就在這時,院子門口傳來一陣喧鬨聲。
陳鋒和張蘭回來了。
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特彆是張蘭,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哭過。
“這是怎麼了?”張桂芬放下手裡的豆角,關切地問。
陳鋒歎了口氣:“我丈母娘,從家裡找來了。”
這個消息讓院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張蘭那個吸血鬼一樣的娘家,在家屬院裡可是大名鼎鼎。
“她來乾什麼?”趙秀蓮從屋裡探出頭,皺眉問。
“說是在家裡乾活,不小心從梯子上摔下來,把腿給摔斷了。”張蘭小聲地說。
“家裡沒人照顧,就找到廠裡來了。”
說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被人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進了院子。
女人的一條腿上打著石膏,臉上掛著痛苦的表情,嘴裡不停地哎呦叫喚。
正是張蘭的母親。
她一看到張蘭,眼裡立刻就擠出了幾滴眼淚。
“我的蘭兒啊,媽可算是找到你了!”
她一把抓住張蘭的手,哭天搶地起來。
“媽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倒好,跟著野男人跑了,連家都不要了!”
“現在媽摔斷了腿,你那個沒良心的爹和你那個混賬哥哥,就知道在家裡喝酒,誰也不管我。”
“我要是再不來找你,我這條老命就要交代在家裡了啊!”
張蘭的母親一邊哭訴,一邊用手捶打自己的胸口,演得聲情並茂。
家屬院的鄰居都圍了過來,對著她指指點點。
大家心裡都清楚,這老太太是什麼德行。
張蘭被她母親抓著,十分為難。
她看著母親腿上的石膏,和那張寫滿可憐的臉,心裡雖然有怨,但終究硬不起心腸。
“媽,你先彆哭了,有話好好說。”
陳鋒站在一旁,臉色鐵青。
他看著這個顛倒黑白的嶽母,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要不是當著鄰居的麵,陳鋒真想把這個老虔婆扔出去。
“好好說?我這腿都快斷了,你讓我怎麼好好說?”張蘭的母親把矛頭對準了陳鋒。
“你這個殺千刀的,當初就是你把我閨女拐跑的!”
“現在倒好,我閨女還沒跟你過上好日子,我就先遭了報應了!”
“我告訴你們,今天必須得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就死在你們家門口!”
她說著,就往地上一坐,開始撒潑打滾。
這副無賴的嘴臉,讓所有人都皺起了眉。
肖芷涵走了過去,蹲下身,看著張蘭的母親。
“阿姨,你先起來。”
“地上涼,你腿上有傷,這麼坐著對身體不好。”
張蘭的母親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姑娘會跟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