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的暗流,被戰友們的團結壓了下去。
而在軍區醫院的另一端,一場更為直接和險惡的交鋒,正在上演。
秦曉月所在的那個精神科病房,成了王振妻子王莉作威作福的領地。
自從丈夫升任代管,王莉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她把對顧言洲和肖芷涵的怨恨,以及對自身處境的不滿,全都傾瀉在了秦曉月這個無力反抗的階下囚身上。
每天的例行查房,都成了王莉的個人表演時間。
這天早上,她扭著腰,帶著兩個小護士,像個女王一樣走進了秦曉月的病房。
病房裡有消毒水味。
秦曉月正坐在窗邊,呆呆地看著外麵。
她的頭發淩亂,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喲,我們的大小姐,今天又在思考什麼人生大事呢?”
王莉的聲音尖銳刻薄,充滿嘲諷。
秦曉月像是沒聽見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王莉冷哼一聲,走到她麵前,故意提高了聲音。
“問你話呢!啞巴了?”
一個小護士看不下去,提醒道:“王護士長,病人情緒不穩定,你彆刺激她。”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王莉轉頭就對著小護士一頓罵。
“不想乾了就給我滾蛋!”
小護士嚇得臉色發白,不敢再吭聲。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秦曉月的主治醫生張醫生走了進來。
“王護士長,查房就查房,請注意你的言行。”張醫生皺著眉,很嚴肅。
他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但透著正氣。
張醫生是醫院裡少數幾個,敢於和王莉正麵抗衡的人。
“張醫生,我怎麼查房,還用你來教嗎?”王莉看到他,氣焰更加囂張。
“我是在關心病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言行不當了?”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張醫生毫不退讓。
“秦曉月的病情剛剛有所好轉,最需要的是安靜的休養環境,而不是你這種充滿惡意的噪音。”
張醫生的話,像一記耳光打在王莉的臉上。
“你!”王莉氣得渾身發抖。
“你給我等著!我早晚讓你在這個醫院待不下去!”
她撂下一句狠話,帶著人摔門而去。
張醫生走到秦曉月身邊,歎了口氣。
“彆怕,有我在,她不敢把你怎麼樣。”他溫和地說。
一直毫無反應的秦曉月,眼珠動了一下。
一滴眼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她不是木偶,什麼都聽得到,感覺得到。
這些日子以來,隻有這個張醫生,是真心在幫助她,保護她。
她不能連累他。
當天下午,秦曉月在去活動室的路上,假裝頭暈,靠在牆邊。
她停在了王莉辦公室門口。
門沒有關嚴,裡麵傳來王莉打電話的聲音。
“老公,那個姓張的,今天又跟我作對,氣死我了!”
“你放心,我已經找了關係,最多一個星期,就把他調到山區的衛生所去!”
“對,讓他去喂豬!”
“還有那個藥的事情,你催一下李代表,讓他這個月的回扣早點打過來。我最近手頭有點緊。”
王莉的聲音充滿得意和貪婪。
秦曉月的心猛地一沉。
她不僅要害張醫生,還在收受藥品回扣!
這可是重罪!
秦曉月扶著牆,慢慢地走回了病房。
她的眼神不再空洞,燃起了複仇的火焰。
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