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自動防禦係統剛發射出的高能光束,在靠近上官泠空周身的瞬間就消失了。
也有不死心的試圖組織起殘餘的守衛來抵抗,但他們連上官泠空的身邊都沒有靠近連同他們的裝甲和武器,一同在無聲無息的空間褶皺中被擰成麻花。
任何抱有僥幸心理,試圖從秘密通道逃跑的人員,則發現自己奔跑的方向在不知不覺中調轉,最終迎麵撞上那無可抗拒的空間崩壞之力。
他在救人,亦是在殺人。
要將這裡的一切罪惡與痕跡,從物理層麵上徹底抹除。
溫菲爾靜靜地站在上官泠空身後,如同暴風眼中最平靜的一點,看著眼前這摧枯拉朽景象,心中並無多少波瀾。
殺不儘的。
沒來由的,溫菲爾腦海中冒出這個想法。
隻要人心還有欲望,這樣的事就還會繼續發生。
……不就是這樣的例子嗎?
腦海中出現一張臉,應該是有這麼一個人的,他們應該相處過一段時間。
可溫菲爾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的記憶果然出了問題。
這個實驗室已經觸碰了上官泠空認知中不可逾越的底線。
對於上官泠空而言,它們的毀滅,是唯一且必然的歸宿。
之後,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身旁那個少女身上。
在上官泠空出現後,暮聆眼中的殺意和警惕並未減少,反而更加濃鬱。
她像是一隻受儘折磨卻絕不屈服的小獸,緊緊地盯著上官泠空的身影,又時不時用那充滿審視與懷疑的目光看溫菲爾。
身體微微緊繃,明顯緊張過度。
怎麼辦,自己剛剛逃出來,異能還沒有恢複。
自己是突然被吸到這裡來的,幻瞳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是不是安全的。
那小姑娘幫了自己,希望不會有事。
還有,麵前的“溫菲爾”和“上官泠空”,自己好像打不過。
而且,哥的頭發是黑色的。
記憶回廊,是誰的記憶?是自己的嗎?
那她要不要死一死,看看能不能醒過來。
不行,萬一不是自己怎麼辦,那就真死了。
上官泠空的效率高得驚人。
這邊暮聆小朋友還在頭腦風暴,他那邊從降臨到摧毀這裡,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整個地下實驗室的區域已然化為一片絕對死域。
所有研究人員和守衛非死即殘。
實驗數據、樣本,都在那無差彆的空間崩壞中化為烏有,沒有任何恢複的可能。
這種東西,留著就是禍害。
他轉身,走到溫菲爾和暮聆麵前,目光首先落在暮聆手腳上那礙眼的鐐銬上,眉頭不悅地皺起。
他隔空對著那鐐銬輕輕一點。
“哢嚓……嘣!”
堅固的合金本身仿佛經曆了千萬年的時光侵蝕,開始崩解,化作細碎的金屬顆粒,簌簌掉落在地。
束縛解除,露出了少女手腕和腳踝上被鐐銬邊緣磨出的觸目驚心的紅痕。
“能走嗎?”上官泠空轉向溫菲爾,語氣恢複了平日裡慣有的冷靜,但字裡行間依舊縈繞著未曾完全散去的戾氣。
溫菲爾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他的身體狀態保持得相當完好。
上官泠空隨即又將目光轉向暮聆,眼神相較於之前,稍微緩和了一絲:“小姑娘,你也是這裡的受害者吧?此地不宜久留,先跟我們離開。”
暮聆依舊沉默,如同緊閉的蚌殼。
眼眸子冷冷地回視著上官泠空,那裡麵沒有任何感激,沒有信任,隻有一片疏離與拒絕。
她沒有任何表示。
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拒絕與外界有任何交流。
上官泠空見狀,也不強求,更不多費唇舌,他不擅長這個。
他對溫菲爾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明確無比:“帶上她,我們走。”
溫菲爾領會,上前一步,在暮聆麵前停下,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這是一個邀請,也是一個無聲的保證。
然而,暮聆的反應極其劇烈。
她猛地向後退了一下,背脊緊緊貼住冰冷的殘破牆壁,眼神瞬間銳利如最鋒利的刀鋒,死死地看向溫菲爾伸出的手上。
那裡麵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抗拒與敵意,仿佛那隻手連接著深淵,一旦握上,就是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