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千裡之外,一片人跡罕至的廢棄礦坑深處。
扭曲的金屬支架如巨獸骸骨般刺破天際,鏽跡在昏沉光線下泛著暗紅血漬。坍塌的礦洞深處不時傳來碎石滾落的聲響,仿佛這座廢墟仍在發出痛苦呻吟。
帶著鐵鏽與放射性塵埃的腥風掠過,將懸掛在鋼架上的碎布條吹得仿佛是招魂幡。
雲無幻的身影倏然出現在廢墟之上,腳下的鏽蝕凝結著深褐色汙垢,她的高馬尾在風中劃出利落弧線,發梢掃過夜空。
幾乎在她靴底觸及地麵的同時,陰影深處,紀彌從後方現身,那雙藍紫異瞳在夜色下呈現出詭異的色彩。
“雲小姐,你遲到了。”他屈指彈開沾到袖口的灰塵,聲線裡裹挾著些許的慵懶,仿佛老朋友間的問候,但那異色雙瞳中的審視卻冰冷如刀。
雲無幻抱臂倚著粗糙的樹乾,斑駁樹影灑在她身上如同破碎的鱗片。
她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眼角餘光瞥見袖口沾染的些許暗紅:“路上遇到些有趣的樂子,耽擱了會兒。”
她歪了歪頭,耳畔碎發隨風輕晃,笑吟吟地問:“怎麼,欲魔先生就這麼想我啊~?”尾音甜膩得像淬毒的蜜糖,在兩人間的空氣裡拉出細絲。
紀彌唇角勾起一道完美的弧線,笑意卻凝在瞳孔表層,異色雙瞳仿佛覆蓋著冰麵的深海:
“樂子?比得上我們正在上演的這出戲嗎?”
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好了,言歸正傳,【聽風者】……找到下落了嗎?”
“【聽風者】啊……”雲無幻拖長了語調,像貓玩弄爪下的獵物。
她的目光慢條斯理地掃過紀彌緊繃的下頜線,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紀彌,你們【十一人】是不是閒得發慌,整天就盯著【聽風者】的下落。而且,異能無副作用完全轉移?”
她喉間滾出一聲輕笑,仿佛聽見了世上最荒謬的童話,“嗬,聽起來就像騙小孩的糖果。”
紀彌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仿佛麵具剝落一角。藍紫異瞳微微眯起,周遭空氣驟然凝滯,連飄落的樹葉都在距離地麵三尺處懸停。
無形的精神壓迫如同潮水漫過廢墟,遠處傳來鳥類驚慌的撲翅聲:“雲無幻,注意你的態度。”
紀彌每個字都像是裹著冰碴,“你自己答應下來的,不是兒戲。能不能成功,也不需要你管。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線索?”
“線索?”雲無幻嗤笑一聲,脊背突然離開倚靠的樹乾。
她周身開始彌漫起水波般的漣漪,腳下的野草無風自動,周圍的景物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麵般微微扭曲,“有啊,當然有。”
她眼眸中映出紀彌驟然冷厲的麵容:
“線索就是——我看你們【十一人】很不爽!尤其是你這雙……”
少女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自以為魅力無窮掌控一切的眼睛!”
話音未落,她身影驟然模糊,如同融入了一片海市蜃樓。
下一刻,無數個真假難辨的“雲無幻”從四麵八方出現,帶著淩厲的攻勢撲向紀彌!
【燼海蜃幕】——千幻襲殺!
紀彌眼中厲色一閃,藍紫異瞳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魅惑之眼】——精神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