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溫菲爾那一瞬間無法完全抑製的情緒波動，或許是陳清源本身就擁有著超乎常人的感知。
陳清源的目光，看向了溫菲爾藏身的窗簾方向。
“出來吧。”陳清源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既然都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
冥神的身影也瞬間轉向窗簾，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般鎖定了那片區域。
溫菲爾知道，隱藏已經失去了意義。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緩緩從窗簾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當他那張冰冷而年輕的麵容，完全暴露在辦公室的燈光下時，陳清源的眼中，出現了明顯的波動。
那是怎樣的眼神？驚訝、複雜，以及難以言喻的，仿佛看到了此生最得意的作品一般。
“溫菲爾……”陳清源輕輕念出這個名字，語氣帶著一種奇異的感慨，
“你果然……還是找來了。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
溫菲爾直視著陳清源那雙隻剩下冰冷算計和狂熱的眼睛，聲音因為極力壓抑而顯得有些沙啞：“為什麼？”
他不需要問太多，他知道陳清源明白他在問什麼。
陳清源打量著溫菲爾，仿佛在欣賞溫菲爾的憤怒和痛苦：
“為什麼？為了真理，為了進化，為了……這個世界的未來。”
他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整個虛空，“異能，是神對這個世界的饋贈，是神遺忘在這個世界的財產！但它太不穩定，太依賴血脈和運氣！
我要做的，是讓這份力量，真正為人類所掌控！為此，必要的犧牲……是值得的。”
“必要的犧牲？”溫菲爾的聲音如同寒冰，“葉夫人？那些無辜的實驗體？還有……即將被你們當作容器的幻瞳？這就是你所謂的……為了未來？！”
“葉夫人……素雪？”陳清源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的波動，但很快被冷漠覆蓋，“你已經見過她了啊。”
“她是我最成功的作品之一，可惜……她選擇了錯誤的道路。至於幻瞳，能成為新神誕生的基石，是她的榮耀。”
“溫菲爾，其實，”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仿佛在陳述一個不容置疑的真理，“你才是我最完美的‘造物’，是耗費無數心血，最接近神的奇跡！你應該，也必須站在我這邊！”
“他們會成為容器，承擔不必要的犧牲，這其中，未嘗沒有你的責任！”陳清源的語氣帶上了一絲指責，
“如果不是當年你逃離實驗室，在總協過了明錄，又吸引了過多的視線，打亂了我的安排……或許不必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必啟用備用方案！”
他擺了擺手，似乎想揮開這無用的追責，目光重新變得狂熱而又充滿誘惑：
“罷了，說這些也沒有用，小菲爾，拋棄那些無謂的同情與道德枷鎖，你本來，就該與我一起，我們會開創屬於我們的新時代！”
“怎麼樣，”他微微歪頭，注視著溫菲爾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病態的期待，
“期待嗎？與我們即將親手締造的……神跡的時代？”
“神跡……”溫菲爾咀嚼著這兩個字，隻覺得無比諷刺和冰冷，他抬頭，紫眸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怒火與決絕，
“你口口聲聲說著新生，口口聲聲說著奇跡！”溫菲爾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字字清晰，
“可你明明享受著現有秩序賦予你的地位、資源與尊崇，卻偏偏親手帶來了無數人的痛苦與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