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從寢殿離開時，暮色已漫過皇宮的飛簷。他踩著青磚上的殘雪，指尖還殘留著父皇冰涼的觸感——那絕非自然衰老的虛弱，更像某種慢性毒藥在蠶食生機。回到碎玉軒，他立刻召來暗中培養的暗衛統領秦風。
“查得如何？”蘇辰坐在暖閣的炭盆旁，指尖摩挲著龍紋玉佩，玉佩在火光下泛著細碎的銀光。
秦風單膝跪地，聲音壓得極低：“回殿下，臣查了三位為陛下診脈的太醫，其中院判李嵩昨日深夜去過皇後的長樂宮，回來後便將陛下的脈案鎖進了暗格，還燒毀了幾包藥材殘渣。”
“皇後？”蘇辰眉峰微挑。他原以為二皇子或大皇子嫌疑最大，卻忽略了這位看似隻偏袒大皇子的皇後。李德全端來的熱茶冒著白霧，他卻覺得背脊發涼——若皇後真要對父皇下手，她的目的絕不止扶持大宏，或許還藏著更深的秘密。
“備車，去太醫院。”蘇辰起身時，腰間的長劍撞在玉帶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沒帶侍衛，隻讓秦風喬裝成隨從，趁著夜色潛往太醫院。
太醫院的後院還亮著燈，李嵩正坐在案前，對著一本泛黃的醫書發呆，桌上的藥碗裡還剩半碗黑漆漆的藥汁。蘇辰推窗而入時，李嵩嚇得差點打翻藥碗，看清來人後，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六……六皇子殿下？”他踉蹌著起身，袖管裡的銀針盒“哐當”掉在地上，“您怎麼會在此處？”
蘇辰撿起銀針盒，指尖拂過一根刻著細紋的銀針——那是宮廷特製的“透骨針”，針尖可藏微量毒素。“李院判，父皇的病，究竟是何病因？”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李嵩的喉結滾動了兩下，目光瞟向窗外的黑影，最終還是垂頭道：“殿下，陛下是中了‘寒髓散’。此毒無色無味，混在滋補湯藥中，日積月累便會耗損五臟，初看與衰老無異，實則……實則臟腑早已如凍冰般僵硬。”
“寒髓散？”蘇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他曾在係統的“毒物圖鑒”中見過此毒——需用極北之地的冰蠶蠱研磨成粉，再輔以七種毒草煉製，尋常世家根本無法獲取，唯有掌控宮廷藥材庫的人才能拿到。
“皇後讓你做什麼？”蘇辰步步緊逼，龍紋玉佩突然發燙，貼在胸口像一塊暖玉，“她給你的藥材，是不是用來調和寒髓散的？”
李嵩渾身發抖，突然跪在地上：“殿下饒命！皇後娘娘以老臣全家性命要挾，老臣不得不從！她讓老臣在陛下的湯藥裡加‘寒髓散’，還讓老臣對外宣稱是‘氣血衰竭’……昨日她還問老臣，陛下的身子還能撐多久。”
就在這時，秦風突然按住蘇辰的肩膀，指了指窗外——長樂宮的侍衛正舉著火把朝太醫院趕來，燈籠上的鳳紋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走！”蘇辰拉起李嵩，從後院的角門衝出。剛拐進小巷，就見一輛青色的馬車停在暗處，車簾掀開，墨塵子的臉露在月光下：“殿下，上車。”
馬車裡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墨塵子取出一枚瑩白的玉片，放在李嵩的手腕上。玉片瞬間變成灰黑色，邊緣還凝結著細小的冰粒。“果然是寒髓散。”墨塵子皺著眉，“此毒需以‘火蓮草’為引才能解，可火蓮草隻長在青嵐宗的焚天崖，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
蘇辰心中一動——係統背包裡似乎有一枚“異草圖譜”，是之前完成“西南賑災”任務的獎勵。他在腦海中呼喚係統，麵板立刻浮現：
【異草圖譜：收錄蒼穹大陸稀有靈草，當前可解鎖“火蓮草”“龍血藤”等12種靈草信息。火蓮草：生於高溫岩壁，需以龍元內息催化方可采摘，服用可解寒毒、助突破。】
“墨長老，火蓮草之事，我或許有辦法。”蘇辰剛說完，馬車突然劇烈顛簸，外麵傳來廝殺聲。秦風掀開車簾，隻見數十名黑衣殺手圍著馬車，為首的人麵罩下露出半張繡著黑鱗的臉——正是黑鱗族的人！
“留下李嵩，饒你們不死！”殺手頭目嘶吼著，手中的彎刀泛著墨綠色的毒光。
蘇辰拔出長劍，龍元內息在經脈中奔湧，劍身上瞬間裹上一層淡金色的光暈：“想動我的人，先問過我手中的劍！”
墨塵子也祭出拂塵，白色的絲絛如利劍般射向殺手，每一根絲絛都纏著青色的靈力。秦風則護著李嵩，手中的短刃劃破數名殺手的喉嚨。廝殺聲中，蘇辰突然注意到殺手腰間的令牌——那是二皇子蘇軒的“靖安侯府”令牌！
“二皇兄果然與黑鱗族勾結。”蘇辰心中冷笑，長劍刺出，直取殺手頭目的心口。龍元內息撞上殺手的妖氣，發出“滋滋”的聲響，殺手頭目慘叫一聲，身體竟化作一縷黑煙，隻留下一枚黑色的鱗片。
解決完殺手，李嵩早已嚇得癱軟在地。蘇辰將他安置在秦風的隱秘據點，又囑咐墨塵子：“還請長老派人護送火蓮草來京，解父皇之毒要緊。”
墨塵子點頭：“貧道已傳訊宗門，三日內必有弟子送來。隻是殿下，皇後與二皇子勾結妖族，此事怕是比我們想的更複雜。”
蘇辰摸了胸口的龍紋玉佩，玉佩此時竟微微發燙，似乎在回應某種氣息。他想起母妃臨終前的話，突然覺得這枚玉佩，或許就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