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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色迷霧,人心博弈(1 / 2)

子夜時分,後山舊柴房。

夜濃得如同化不開的墨,將山巒、林木、房舍的輪廓都吞噬殆儘。隻有柴房周圍點起的幾盞氣死風燈,在呼嘯的山風中頑強地燃燒著,投出圈圈昏黃搖曳的光暈,勉強撕開一片黑暗。

陸遠站在柴房門口三步外,沒有立刻進去。他能聽見自己胸腔裡心臟沉重而規律的搏動聲,能感覺到夜風穿透單薄布衣帶來的寒意,能聞到空氣中那股複雜的味道——陳年乾草腐爛的黴味、泥土被夜露浸潤的腥氣、柴房木質結構散發的淡淡朽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卻如鋼針般刺入鼻腔的甜腥。

那是血的味道。新鮮的血。

韓楓已經帶著執法堂的人進去快一刻鐘了。柴房內偶爾傳出壓低嗓音的交談聲,木板的輕微嘎吱聲,還有金屬器物碰撞的清脆回響。那扇破舊的木門虛掩著,從門縫裡透出的燈光將幾條細長的光帶投在門外泥地上,光帶裡塵埃浮動。

張大山和四個雜役守在門外不遠處,像幾尊僵硬的石雕。張大山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密布冷汗,在燈光下泛著油光。他雙手緊握成拳,指節發白,身體微微發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另外四個雜役也好不到哪裡去,有人嘴唇哆嗦,有人眼神渙散,有人不停地吞咽口水,喉嚨發出細微的“咕咚”聲。他們偶爾交換一個眼神,那眼神裡沒有交流,隻有同樣的驚恐和無助。

夜梟在不遠處的林子裡發出淒厲的長啼,一聲接一聲,撕破夜的寂靜。每當啼聲響起,雜役們就猛地一哆嗦,仿佛那叫聲是催命的符咒。

陸遠深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夜空氣灌入肺中,帶著草木和露水的清新,卻也混著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他強迫自己冷靜,將紛亂的思緒像整理線團般一點點捋順。

他看向張大山,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冷硬:“今天接觸過李二飯菜的人,都控製起來了?”

張大山渾身一顫,仿佛剛從噩夢中驚醒。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發顫:“都...都控製了。廚房今天當值的四個人:掌勺的王大娘,幫廚的劉嬸子,還有兩個劈柴燒火的小子,一個叫鐵蛋,一個叫栓子。送...送飯的是小三子,但...人不見了。他同屋的二狗說,下午申時初,小三子拎著食盒出去,說去給後山送飯...就再沒回來。”

“小三子的住處搜過了?”陸遠追問。

“搜...搜過了。”張大山從懷中掏出一塊粗布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鋪蓋疊得整整齊齊,幾件補丁摞補丁的舊衣服都在床頭的木箱裡。但...但他藏在床板縫隙裡的一個小布包,沒了。二狗說,那裡頭是小三子攢了兩年多的私房錢,有三兩多碎銀子,還有幾十個銅板...”

“跑了...”陸遠喃喃道,眼神卻更冷。一個小雜役,卷入命案,害怕之下卷款潛逃,這邏輯看似通順。但太過通順,就像有人精心布置好的戲碼,每一個環節都嚴絲合縫,反而假得刺眼。

“陸師弟。”韓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陸遠轉身,看見韓楓掀開柴房門簾走出來,臉色比夜色更沉。他身後跟著執法堂的嚴執法和兩名年輕弟子。嚴執法穿著深灰色的執法堂製服,腰佩長劍,麵容冷峻如鐵,法令紋深如刀刻,一雙眼睛在燈光下銳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他身後的弟子一人捧著勘察箱,一人持筆記錄,神色肅穆。

“初步查驗完畢。”韓楓走到陸遠近前,聲音壓低,“李二,中毒身亡。毒物混在鹹菜裡,劑量很大。從屍體僵硬程度和屍斑看,死亡時間大約在戌時正到戌時二刻之間。毒發很快,幾乎沒怎麼掙紮。”

嚴執法走上前,目光如實質般落在陸遠身上:“陸師侄。”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常年執法的威嚴,“碗筷上隻有李二自己的指紋和唾液殘留。盛裝飯菜的竹編食盒是最普通的那種,內外仔細檢查過,沒有發現異常藥物殘留或特殊氣味。但——”他頓了頓,語氣加重,“我們在柴房南側的窗台外沿,發現了半個模糊的鞋印,尺碼很小,長約六寸,寬約兩寸半,像是少年或體態瘦小之人所留。鞋印花紋普通,是雜役院統一發放的布鞋底紋。此外,窗台外三尺處的草叢,有明顯的新鮮踩踏痕跡,草莖折斷,泥土下陷,痕跡很新鮮,不超過兩個時辰。”

陸遠的目光轉向柴房那扇唯一的小窗。窗子離地約五尺高,窗框老舊,木質泛黑,窗口狹窄,寬不過一尺,高不過一尺半,僅容孩童或極瘦削的成年人勉強鑽過。窗紙早已破損,隻剩下些殘片在風中瑟瑟抖動。

“小三子...”陸遠緩緩問道,“他多高?多重?腳多大?”

張大山努力回憶:“他...他比我矮差不多一個頭...我五尺六寸,他大概...五尺左右?瘦得跟麻杆似的,刮大風都能吹跑。腳...腳很小,穿的鞋總是大,得塞很多布頭...具體尺碼...記不清了,但肯定不大。”

“也就是說,小三子的體型,完全可能從那個窗戶鑽進鑽出。”陸遠得出結論,語氣平靜得可怕,“嚴師叔,小三子失蹤了,他藏的錢也不見了。所有表麵證據都指向他——他有下毒的機會,有進入現場的可能,有作案後的異常行為。看起來,就像是他因某種私怨毒殺了李二,然後卷款潛逃。”

嚴執法眯起眼睛,那雙銳利的眼睛在陸遠臉上停留了數息:“你的意思是,這個叫小三子的雜役,是凶手?”

“證據指向如此。”陸遠依舊平靜,“但正因所有證據都如此‘完美’地指向他,反而令人生疑。小三子與李二,一個在廚房打雜,一個在煉器坊燒火,平日幾乎沒有交集,何來深仇大恨需要殺人?即便真有私怨,為何偏偏選在他偷盜被抓、被我們關押的這個敏感時機動手?還有,若真是他殺人後潛逃,為何隻拿走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私房錢,卻不帶走鋪蓋衣物?這更像是...有人精心布置了一場戲,讓我們相信,凶手就是小三子,動機是私怨,案發後他倉皇逃竄。”

柴房內外陷入一片死寂。隻有山風呼嘯著掠過屋脊,吹得燈籠劇烈搖晃,光影亂舞,將眾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拉長、縮短、扭曲、交疊,如同群魔亂舞。遠處夜梟的啼叫再次響起,淒厲悠長,仿佛在為某個逝去的生命哀歌。

嚴執法盯著陸遠,目光中的審視更深了。良久,他才緩緩點頭,聲音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你說得有理。但辦案,講的是證據。現在所有物證、人證、乃至現場痕跡,都指向小三子。至於動機...可以慢慢查。但若是有人栽贓,能做到如此程度,不留明顯破綻...”他環視在場眾人,目光最後落在那些麵色惶恐的雜役身上,“那這背後之人,心思之縝密,手段之狠辣,恐怕遠超尋常。”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轉為公事公辦的冷硬:“此案,執法堂正式立案,案卷編號丁亥七十三。小三子,列為頭號嫌犯,全宗通緝,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所有相關人等,包括你陸遠,”他看向陸遠,“在案件查明前,未經允許不得離開宗門範圍,須隨時接受執法堂傳喚問詢。韓楓,”他又看向韓楓,“你暫留此處,保護現場,在我派專人來交接前,不許任何閒雜人等進入。李二的屍體,我們會帶走,由堂內藥師進一步查驗毒物成分和劑量。”

“是,師叔。”韓楓沉聲應道。

嚴執法又看了陸遠一眼,那眼神複雜難明,有審視,有警告,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極淡的惋惜?“陸師侄,靈境的事,我有所耳聞。你做得不錯,為宗門開辟了新財路。但——”他話鋒一轉,聲音壓得更低,隻有近前的陸遠和韓楓能聽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你如今風頭正盛,眼紅者、嫉恨者、欲分羹者,不知凡幾。此番命案,不論真相如何,都已將你卷入漩渦中心。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對身後弟子揮了揮手。兩名弟子進入柴房,片刻後抬出一副擔架,上麵躺著被白布從頭到腳覆蓋的僵硬軀體。白布在夜風中微微飄動,勾勒出人體的大致輪廓。經過陸遠身邊時,一股更濃烈的血腥混合著某種甜膩的怪味撲麵而來。

陸遠垂下眼瞼,避開那慘白的布單。直到執法堂三人的身影融入黑暗,腳步聲遠去,他才緩緩抬起眼。

柴房外,隻剩下他們幾人。風更急了,吹得人衣衫獵獵作響。燈籠火苗瘋狂跳動,仿佛隨時會熄滅。

“陸小哥...現在...現在可怎麼辦啊?”張大山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乎崩潰,“死了人...執法堂都立案了...靈境...咱們的靈境...會不會被牽連關門啊?大夥兒的飯碗...是不是要砸了?”

他身後的雜役們也騷動起來,恐懼像瘟疫般蔓延。

“靈境不會關門。”陸遠的聲音陡然提高,斬釘截鐵,在呼嘯的風聲中異常清晰,甚至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李二是偷盜宗門財物被抓的嫌犯,他的死,是有人殺人滅口,意圖阻撓宗門正當產業!這與靈境何乾?執法堂要查的是殺人真凶,不是靈境!隻要我們自身行得正,坐得直,誰也動不了靈境!”

他目光掃過張大山和那幾個驚惶的雜役,一字一句道:“你們記住,從今天起,靈境一切事務照常運轉!但所有人,必須比以往謹慎十倍!入口查驗要更嚴,食材飲水要專人負責、留樣備查、記錄在冊!夜間值守人數加倍,巡邏路線加密!尤其是——”他頓了頓,聲音更冷,“若有陌生人接近,或是有任何異常動靜、異常物品,哪怕隻是一片不該出現的落葉、一個陌生的腳印,都必須立刻上報!不許隱瞞,不許擅自處理!”

“是...是!”眾人被他的氣勢震懾,連忙應下,但眼中憂慮未減。

“張大哥,”陸遠轉向張大山,語氣稍緩,“你安排今晚的值守,兩人一組,每組值守一個時辰,不許打盹。韓師兄,”他看向韓楓,“我們回木棚,有些事需要從長計議。”

靈溪澗木棚,油燈重新點燃。

韓楓關緊木門,又取出三張黃色的符紙,手指淩空虛畫,符紙無風自燃,化作三道淡青色的光幕,分彆封住門窗和屋頂縫隙。棚內頓時與外界隔絕,風聲、水聲、蟲鳴聲都變得模糊遙遠,隻剩下燈芯燃燒的輕微劈啪聲和兩人壓抑的呼吸。

“陸師弟,此事...已非尋常利益之爭。”韓楓率先開口,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在眉心刻下深深的紋路,“李二死在我們手裡,不管凶手是誰,這個乾係我們短時間都難脫。劉管事那邊...絕不可能放過這個天賜良機。他定會借題發揮,在宗門內散播謠言,說靈境管理混亂、惹出人命,甚至...說我們監守自盜,殺人滅口。”

“我知道。”陸遠坐在木凳上,手指無意識地、有節奏地敲擊著粗糙的桌麵,發出“篤、篤、篤”的輕響,仿佛在計算著什麼,“李二死了,王癩子跑了,小三子‘失蹤’...所有直接的、活著的線索都斷了。現在我們手裡,隻剩下一份偷石板的供詞,一張按了手印的粗紙。但死無對證,劉管事完全可以說那是我們嚴刑逼供、屈打成招,甚至可以說李二是被我們滅口。”

“那難道就任由他們潑臟水?!”韓楓聲音裡壓抑著怒火,拳頭攥緊,“他們殺了人!還栽贓給一個可能已經遇害的小雜役!若讓他們得逞,下一個不明不白死掉的,可能就是靈境的任何一個人!可能是張大山,可能是守夜的兄弟,甚至可能是你,是我!”

“當然不能。”陸遠眼中寒光一閃,如冬日冰湖下的冷焰,“他們越是這樣不擇手段,越是說明他們已經慌了,怕了。靈境蒸蒸日上,李長老明確支持,金石門主動尋求合作...這些都像一根根刺,紮在他們眼裡、心裡。他們坐不住了,所以才要殺人,才要製造混亂,才要把水徹底攪渾,讓我們自顧不暇,甚至身敗名裂。”

他站起身,走到木棚牆壁上掛著的那幅簡陋手繪的靈境地圖前。地圖是張大山找雜役中一個會畫畫的老頭畫的,筆法稚拙,但山川、溪流、主要景點、路徑都標注得清清楚楚。陸遠的手指,精準地點在地圖右上角,那裡用朱砂畫了一個小圈,旁邊寫著“碧玉潭(新線核心)”。

“新線路工地被連續破壞,李二死在我們關押他的柴房,接下來...你猜,他們會怎麼做?”陸遠的聲音在寂靜的棚內回蕩。

韓楓走到地圖前,凝視著那個朱砂小圈,臉色更加凝重:“製造更大的、更無法掩蓋的事端?比如...在靈境正式開放的線路上出事?遊客中毒?或者...出現傷亡事故?最好是涉及有身份的遊客,那樣影響才足夠大,足以一舉擊垮靈境聲譽,甚至讓宗門不得不勒令關閉。”

“很有可能。”陸遠收回手指,轉過身,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莫測,“所以,從明天起,靈境的安保必須提升到最高級彆。所有食材、飲水、茶葉、甚至遊客可能接觸到的座椅、扶手、解說牌,都要有嚴格的檢查流程和書麵記錄,責任人簽字畫押。所有遊客,必須核實身份、來曆、修為,來曆不明、行為可疑者,一律婉拒。所有遊覽路線,尤其是渡仙橋、望霞坡崖邊等險要地段,必須加派護衛,明暗結合,確保萬無一失。”

他頓了頓,聲音更冷,像淬了冰的刀子:“但這隻是被動防守。防守,永遠是被動的。我們還需要...主動出擊。”

“出擊?”韓楓一愣,“如何出擊?我們沒有證據,連小三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證據,可以去找。也可以...等他們自己送上門。”陸遠走回桌邊,重新坐下,端起早已涼透的粗茶喝了一口,苦澀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劉管事此人,貪財好利,心胸狹隘,且賭癮不小。他手下那些人,也並非鐵板一塊,無非是利益捆綁。李二死了,小三子‘跑了’,真正動手的人,心裡難道不慌?尤其是那個王癩子,一個瘸子,受了傷,能跑到哪裡去?躲在哪裡?他背後的人,會不會也覺得他是個累贅、是個隱患,想要...徹底讓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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