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靜了!
周圍聽不到任何蟲鳴鳥叫,連風吹過樹葉的聲音都消失了,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更讓她心驚的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花見棠的心臟驟然縮緊,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像一隻受驚的狸貓,瞬間伏低身體,借助灌木和岩石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朝著岩縫入口摸去。
當她透過灌木叢的縫隙,看清岩縫外的景象時,瞳孔猛地收縮,渾身的血液幾乎瞬間凍結!
岩縫入口的偽裝被徹底破壞了——她之前用來遮擋的藤蔓被暴力扯斷,碎石散落一地,地麵上還殘留著打鬥的痕跡,幾道深深的刀痕刻在岩石上,旁邊散落著幾灘尚未乾涸的暗紅色血跡!
而小白……不見了蹤影!
“小白!!!”
花見棠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失聲尖叫起來,聲音因恐懼而變得嘶啞。她瘋了一樣撲到岩縫口,不顧岩石的鋒利劃傷手掌,衝進岩縫裡——裡麵空空如也,隻有她給小白蓋上的那張獸皮,孤零零地掉在地上,上麵還殘留著小白淡淡的氣息。
是誰?!是誰抓走了小白?!
是雷烈的人?還是老者說的那些“不明身份的人”?或者是……之前被雷烈追殺的黑煞教?!
無儘的恐慌和絕望如同潮水般將她吞噬,讓她幾乎窒息。她癱坐在岩縫裡,看著地上的獸皮,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出。
都怪她!都怪她太沒用!都怪她沒能保護好小白!如果她沒有離開,如果她的實力再強一點,小白就不會被抓走了!
她像瘋了一樣衝出岩縫,在周圍瘋狂地搜尋,希望能找到一絲線索。她的手指被灌木劃傷,膝蓋被碎石磕破,卻渾然不覺,眼中隻有恐懼和焦慮。
終於,在離岩縫不遠的一處被踩倒的草叢裡,她發現了一小塊被撕裂的黑色布條——布條上沾染著淡淡的血腥味,和雷烈那夥人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而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乾上,她又發現了一枚深深嵌入木頭的毒鏢——毒鏢呈幽藍色,造型奇特,鏢尖還殘留著一絲陰邪的氣息,與之前雷烈提到的“黑煞教”隱隱吻合!
是雷烈!還有黑煞教的人!
他們是聯手了?還是在追蹤小白的過程中遭遇,發生了衝突?無論哪種情況,小白都落入了最危險的境地!
花見棠死死攥著那枚毒鏢和布條,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破了皮膚,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隻是一個煉氣期的小修士,連自保都成問題,如何去從雷烈和黑煞教那群凶徒手中救回小白?這無異於以卵擊石!
巨大的無力感和絕望幾乎要將她壓垮。她癱坐在滿是血跡的地麵上,看著手中泛著幽藍寒光的毒鏢,看著周圍打鬥的痕跡,腦海中不斷閃過小白無助的眼神,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就在她幾乎要被絕望吞噬時,懷中的獸皮突然滑落,露出了那張剛剛換來的磐石鎮地圖。地圖上“磐石鎮”三個粗糙的墨字,如同驚雷般在她腦海中炸開——那裡有修士聚集,有資源,或許還有能讓她變強的方法!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的淚水還未乾涸,卻已燃起了近乎瘋狂的決絕。對,磐石鎮!她不能放棄!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就算要付出一切代價,她也要去!
花見棠擦乾眼淚,將毒鏢和布條小心翼翼地貼身收好——這是找到小白唯一的線索。她最後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岩縫,那裡曾是她們短暫的避風港,如今卻隻剩下冰冷的岩石和殘留的血跡。
“小白,等著姐姐。”她輕聲呢喃,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無比堅定,“無論你在哪裡,無論要麵對什麼,姐姐一定會找到你。”
說完,她毅然轉身,朝著東北方向邁開腳步。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她單薄卻挺拔的背影上,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鎧甲。
接下來的路程,花見棠幾乎是不眠不休地趕路。白天,她借著地圖和林間的標誌物辨彆方向,避開妖獸出沒的區域,餓了就啃幾口換來的乾糧,渴了就喝山間的溪水;夜晚,她不敢停下,隻能借著月光繼續前行,累到極致時,就靠在樹乾上小憩片刻,一有動靜就立刻驚醒。
她的體力在飛速消耗,臉色越來越蒼白,腳步也越來越虛浮,但她的眼神卻始終沒有變——那裡麵燃燒著尋找小白的信念,支撐著她一步步朝著磐石鎮靠近。
途中,她遇到過幾波低階妖獸,憑借著從雜書上看來的技巧和之前在山林中積累的經驗,勉強周旋逃脫;也遇到過其他趕路的修士,她總是遠遠避開,生怕暴露自己的行蹤。
終於,在第五天的傍晚,遠處隱約出現了一座城鎮的輪廓。高大的城牆用青黑色的岩石砌成,遠遠望去如同一塊巨大的磐石,正是她們的目的地——磐石鎮。
花見棠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然而,就在她即將靠近城門時,卻被兩個守城的修士攔了下來。
“站住!入城需繳納一塊下品靈石,或者出示身份證明!”守城修士穿著統一的灰色製服,腰間佩刀,眼神警惕地打量著花見棠。
花見棠心中一緊——她身上隻剩下幾塊下品靈石,是準備用來尋找小白的,若是用來繳納入城費,接下來的日子會更加艱難。但她也知道,沒有靈石,根本無法進入磐石鎮。
她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塊下品靈石,遞給守城修士:“前輩,這是入城費。”
守城修士接過靈石,掂了掂,然後揮了揮手:“進去吧。記住,在磐石鎮內,禁止私鬥,否則後果自負。”
花見棠鬆了口氣,連忙點頭,快步走進了城門。
一進入磐石鎮,眼前的景象就讓她有些目不暇接。寬闊的街道兩旁,店鋪林立,有出售丹藥、法器的,有提供住宿、飲食的,還有專門發布任務的傭兵公會。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有穿著華麗的修士,有背著武器的冒險者,還有叫賣貨物的小販,熱鬨非凡。
但花見棠並沒有心思欣賞這些,她的目標很明確——儘快找到關於小白的線索,同時想辦法提升自己的實力。
她首先來到了一家茶館。茶館是修士們交流信息的重要場所,或許能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她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最便宜的茶水,然後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周圍修士的交談。
“你們聽說了嗎?最近黑岩山脈那邊不太平,好像有什麼寶貝出世,引來了不少勢力爭奪。”
“何止是寶貝,我還聽說,有人在黑岩山脈看到了一個銀發金瞳的孩子,長得酷似傳說中的妖王,不少人都在找他呢!”
“妖王?真的假的?要是真的,那可就熱鬨了,說不定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聽到“銀發金瞳”“妖王”這兩個關鍵詞,花見棠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緊緊攥著手中的茶杯,指節泛白,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我也是聽一個從黑岩山脈出來的修士說的,據說那個孩子被一夥亡命徒和黑煞教的人盯上了,雙方還發生了衝突,至於孩子最後落到了誰的手裡,就不清楚了。”
亡命徒!黑煞教!
花見棠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果然是雷烈和黑煞教的人!他們真的聯手了,或者說,為了爭奪小白,發生了衝突!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聽著周圍的交談。然而,接下來的話題卻轉移到了其他事情上,再也沒有人提到那個銀發金瞳的孩子。
花見棠有些失望,但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她確認了小白確實被雷烈和黑煞教的人盯上了,而且就在黑岩山脈附近。
她付了茶錢,起身離開了茶館。接下來,她需要找一個地方住下來,然後想辦法進一步打聽消息。同時,她也意識到,想要從雷烈和黑煞教手中救出小白,沒有足夠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想起了之前在雜書上看到過的一種快速提升實力的方法——服用“聚氣丹”。聚氣丹是一種低階丹藥,能夠快速提升煉氣期修士的修為,但副作用也很大,可能會損傷根基。
但現在,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隻要能提升實力,救出小白,就算損傷根基,她也在所不惜。
花見棠來到了一家丹藥鋪。店鋪裡擺放著各種各樣的丹藥,琳琅滿目。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掌櫃正坐在櫃台後,悠閒地喝著茶。
“掌櫃的,我想買一瓶聚氣丹。”花見棠走到櫃台前,低聲說道。
掌櫃抬起頭,看了看花見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小姑娘,聚氣丹副作用不小,你確定要買?”
“我確定。”花見棠堅定地說道,“多少錢一瓶?”
“一瓶聚氣丹,五十塊下品靈石。”掌櫃說道。
五十塊下品靈石!
花見棠心中一沉——她身上隻剩下幾塊下品靈石,根本不夠買一瓶聚氣丹。
“掌櫃的,能不能便宜一點?我身上的靈石不多。”花見棠懇求道。
掌櫃搖了搖頭:“小姑娘,這已經是最低價了,聚氣丹的藥材成本不低,我總不能做虧本買賣吧。”
花見棠有些絕望,她不知道該去哪裡湊夠五十塊下品靈石。
就在這時,她看到店鋪門口張貼著一張告示,上麵寫著:“招募采藥人,前往黑岩山脈采集‘幽冥草’,成功采回者,獎勵一百塊下品靈石。”
幽冥草!
花見棠心中一動。幽冥草是一種生長在陰寒之地的草藥,雖然采摘難度很大,而且伴有危險,但獎勵卻很豐厚——一百塊下品靈石,足夠她買兩瓶聚氣丹,還能剩下一些用來打聽消息。
“掌櫃的,我想報名參加采藥,采集幽冥草。”花見棠說道。
掌櫃看了看花見棠,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小姑娘,幽冥草生長在黑岩山脈的陰寒山穀,那裡不僅有強大的妖獸,還有可能遇到其他勢力的人,很危險的,你一個小姑娘,能行嗎?”
“我能行!”花見棠堅定地說道,“我在黑岩山脈待過一段時間,對那裡的環境比較熟悉。”
掌櫃見她態度堅決,便點了點頭:“好吧,你跟我來,我給你登記一下,再告訴你幽冥草的特征和注意事項。”
花見棠跟著掌櫃來到後院,登記了自己的信息。掌櫃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幽冥草的特征和生長地點,然後又叮囑道:“小姑娘,一定要小心,要是遇到危險,保命要緊,彆硬撐。”
“多謝掌櫃的提醒。”花見棠接過紙條,感激地說道。
離開丹藥鋪後,花見棠沒有立刻前往黑岩山脈,而是先找了一家便宜的客棧住了下來。她需要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精神,為明天的采藥之旅做準備。
客棧的房間很簡陋,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但花見棠已經很滿足了。她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不斷閃過小白的身影。
“小白,姐姐很快就能變強了,很快就能找到你了。”她輕聲呢喃,眼中滿是思念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