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翠花忙道:“我這胭脂水粉都是最便宜的,而且我去鎮子上也不是為了回娘家,是賣繡品呢!”
陸明桂就等著她這話:“既然是賣繡品,那你賣繡品的錢又到哪裡去了?”
胡翠花頓時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
“這些年,你們吃我的用我的,幾個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我花錢買的布!”
“你們倒是好,打獵織布繡花賺銀子,如今要分家產,還要把公中最後一點銅板要走!”
“告訴你們,既然要分清楚,那就把這些年的花銷都算算清楚。”
有看不慣宋大智的村民就幫腔:“說起來,前兩年我看見大智打到了一隻狐狸,那毛色好看的很。”
“要是賣到鎮子上,至少能值五兩銀子!”
“上回我看見他獵了一隻野雞,那肥雞至少要兩三斤重呢。”
“大智打獵是厲害的,有幾分他爹當年的樣子!”
“就是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話題漸漸跑偏。
還是王裡正打斷了村民的議論:“那按照這麼估算,這麼多年來,你們大房至少存了三十兩銀子了。”
話音剛落,胡翠花就尖叫起來:“胡說八道!哪裡就有三十兩?”
“裡正老爺,這賬不能這麼算啊!”
“大智打獵也不是每回都能打到的,十次裡倒有八次空著手回來。”
“還有我繡的帕子,那眼睛都熬瞎了才能繡出一方兩方,賺錢哪裡就這麼容易了?”
一旁的趙嬸子早就憋不住了。
“你現在倒是知道賺錢不容易,那方才非要將你婆婆逼到絕地?四百多文錢你也要分?”
“真是個喪良心的!”
旁人都跟著點頭:“就是,真是棒子不打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也有和胡翠花一起繡過帕子的小媳婦在人群裡說話。
“胡翠花手藝好,繡的帕子也比旁人的貴一點。”
“對啊,她又不下地乾活,天天繡帕子,還會織布。”
裡正將這些聲音聽了進去,盯著宋大智兩口子:“聽見了嗎?”
“莫要以為沒人知道你們賺了多少。”
“大家夥猜都能猜到!”
胡翠花臉色一白,嘴硬道:“哪有這麼多?你們可不能冤枉人!”
見她不肯承認,裡正索性道:“你們也彆狡辯,不拿出來的話,我就給你們估個數。”
“就給你娘十五兩銀子吧。”
然而十五兩銀子一出口,胡翠花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狗。
“十五兩?這不是要人命嗎?我們哪裡來的十五兩?”
“你們紅口白牙的倒是會胡說八道!”
“裡正老爺,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不能這麼欺負人!”
王裡正年紀大了,早已經疲累的很,誰耐煩這麼晚了還在這裡同這潑婦扯皮?
他冷笑一聲:“那就搜吧。”
分家時候的醃臢潑皮他見得多了,對付這些人的手段自然就多。
甲首一聽,連忙上前道:“老爺,我去搜。”
他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平日裡都是他幫著裡正老爺乾活。
“上回有一家人把銀子埋在土裡都被我搜出來了。”
“老爺放心,我這一會兒就能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