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是彆人,正是宋大智。
自分家斷親後,他的日子就不好過。
原本有陸明桂在家做牛做馬,他和胡翠花都可以輕輕鬆鬆做自己的事。
分家之後,家裡三個孩子早就被慣壞了,不知道幫著做家事。
胡翠花不喜下地,隻會繡花織布,拿去鎮子上賣錢,經常一去就是大半天。
他下地乾活,有時候回家,飯都吃不上一口熱乎的。
兩口子為此沒少吵架。
不過吵歸吵,胡翠花對他還是很好的。
這不今天去鎮子上回來就給他帶了烤鴨,還打了半斤燒酒。
酒足飯飽,胡翠花就說了最近宋家老宅發生的事。
宋大智這才知道,原來他娘又是請吹鼓手,又是帶婆子去大鬨吳家,大張旗鼓將人從吳家接了回來。
當時胡翠花撇著嘴說道:“你娘這是拿著分家的銀子在糟踐呢!”
她心疼的很:“那些可都是我們一個子兒一個子兒攢起來的。”
“被那個死老太婆拿走不算,還花的心安理得!”
宋大智同樣心疼:“那能咋辦?”
“錢都到她的荷包裡去了,要也要不回來。”
要肯定不能要,分家文書上寫的清清楚楚,他們可不占理。
他皺著眉:“總不能讓我去偷吧?”
胡翠花眼睛一亮:“那就去偷!”
“偷了,讓她有苦難言!”
又勸道:“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想想,沒有銀子,咱們的房子什麼時候才能蓋起來?”
“難道要一直住在這破房子裡?”
宋大智還是不肯:“這怎麼偷啊?”
胡翠花看不起這個沒用的男人:“怎麼偷?其實她的銀子好找!”
“不是藏在木箱裡,就是在床底下,這不是門兒清的事?”
宋大智猶豫,他是很想把銀子拿回來。
可是去偷?
實在是不太光彩。
“要是被發現了,老太婆嚷嚷出去,那可怎麼辦?”
胡翠花不屑:“嚷嚷出去?她敢!”
“再說了,雖然斷了親,可她畢竟是你親娘。”
“你可記得,她從前對咱們,那可是沒話說!”
宋大智被說動了,翠花說得對,隻有銀子才是好東西,其餘都是空話。
當晚借著幾分殘存的酒勁兒就和胡翠花出了門。
他對宋家老宅熟悉的很,早就想好了,從籬笆牆和土牆的交界處爬進去。
因為那裡放著一個破缸。
隻要踩著破缸,就能輕輕鬆鬆跳進院裡。
外頭胡翠花在接應。
牆頭上,宋大智小心翼翼用腳試探著破缸的位置。
然而他卻不知道,如今破缸裡被加了些水,養了一隻巨大的河蚌。
河蚌在淺水裡張開,鋒利的蚌殼如同一把刀。
宋大智就這麼猝不及防踩了下去,單薄的布鞋瞬間就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隨即又劃開了他的腳底。
痛!好痛!
“啊!”
他痛呼一聲,一腳踢開了河蚌。
而房間裡本就睡的不踏實的宋小冬悚然一驚,厲聲喝問:“是誰?”
顧不上穿鞋子,他抱著弓箭就出了門,然後就看見了牆角的黑影。
宋小冬揉揉眼睛,急忙大喊:“抓小偷!抓小偷!”
“來人呐,抓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