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你可真能乾,當初你爹打獵就是一把好手。”
“你這沒人帶著,都能學會打獵,真不錯!”
宋小冬被誇的不好意思:“嬸子,我這才哪到哪啊?”
“到現在還沒有打到過一次獵物呐!”
陸明桂安慰兒子:“你也彆著急,這事兒不趕趟,慢慢來。”
“你下回看見野物,甭管什麼野雞野兔,彆磨磨蹭蹭的,該拉弓射箭就利索點!”
她是發現了,兒子做事情不是個爽利的性子。
就比如吳順子那次,要是能直接一箭射死,那才叫一了百了。
但這也正常,孩子性子不厲害,沒經過啥事。
往後再教就是。
宋小冬卻沉思起來。
今天他看見野兔從草叢裡鑽出來,愣了片刻才想到拿弓箭,等到一箭射出去,到底晚了。
下回還是要警醒點,更要當機立斷。
野菜整理好,陸明桂就把今天的工錢拿給趙家人。
兩個孩子照樣是十二文,三個媳婦給了二十四文,原本還要給趙嬸子幾文錢。
但趙嬸子不肯,說是晌午吃的那碗鹹鴨蛋就值不少錢,硬是什麼都不肯收。
陸明桂隻好作罷。
待到天色暗下來,一家人剛吃了晚飯,大哥陸文禮帶著陸永康夫妻倆送野菜來了。
他看著砌好的牆,連連點頭:“不錯,這幫人手藝是真可以,牆根兒紮實的很。”
“這工錢給的值了。”
又說了些和孟川一樣的話,什麼要陰乾,要塗灰漿的事。
陸明桂應了,又去看野菜,因著這兩天忙,隻挖了兩筐馬齒莧。
兩筐野菜就送過來了?
陸明桂看了眼大哥,估摸著大哥是有事找自己!
趙杏花躲在丈夫身後,悄悄打量陸明桂,卻見她和記憶中的樣子判若兩人。
早幾年,趙杏花生了大兒子之後,跟著陸永康來宋家走親戚。
見到小姑背著簍子,佝僂著身子,拿著鋤頭從地裡回來。
她頭發早已經被汗水打濕,粘在頭皮上。
見到陸家人,小姑那被曬得黝黑的臉上漾出笑容來。
卻被胡翠花嗬斥:“娘,你這腳上全是泥,先洗一洗再進堂屋。”
後來,小姑說要留娘家人吃飯,宋大智卻說:“家裡哪有餘糧?”
“娘,你是要一家子餓著肚子,給你做臉麵?”
當時小姑哆嗦著嘴唇,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來,卻最終隻歎了口氣,眼睜睜看著娘家人離開。
那時候,趙杏花是怪陸明桂的。
自己作為新媳婦,第一次上小姑家的門,連口熱水都沒撈著喝,真是不像話!
可現在想想,小姑真是不容易。
到處都說要孝順老人家,可事實上根本就有很多不孝之人,要不也不會有寄死窯了。
所以小姑才會這麼這麼聽宋大智兩口子的話吧?
畢竟老了誰給她養老送終?
可如今卻是不一樣了。
小姑和宋大智分家斷親,又做起了賣野菜的生意,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頭發梳的齊整,臉上帶著平和的笑意。
雖說穿著打補丁的衣衫,卻是乾乾淨淨的,腰杆子更是筆直。
到底是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