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啟就驚呼:“小妹,你還打了一壇子酒?”
“對,你們累了一天了,喝點酒解解乏。”
從前陸明桂未出閣之時,家裡農忙的時候,都會買一壇子濁酒來喝。
也不喝多,隻每人倒上一碗而已。
後來年景越來越差,再沒有閒錢打酒吃了。
如今這壇子酒倒是勾起了陸文啟的饞蟲。
“大哥,你就彆說小妹了。”
“買都買回來了,還能給人退回去?”
“趕緊舀一碗給我嘗嘗。”
陸明桂就說:“那趕緊坐下來吃飯,喝酒吃菜。”
又說:“還是二哥爽快,大哥,你還不坐下來?”
“永康,永文,帶著你們的媳婦都過來坐。”
杏花就拉著永文的媳婦說:“小姑,人多,你們吃吧。”
“我和秀秀就不上桌了。”
一般來說,這樣的方桌能坐八個人,可擠一擠能坐十二個人。
她想著,人這麼多,主動說不上桌,說不定小姑對自己印象還能好些。
但顯然陸明桂不是這樣的人。
她倒是覺得杏花多此一舉。
“擠一擠吧,你們忙了一天,哪能不上桌?”
陸明桂說:“小冬,再去趙家借兩個木凳來。”
“菊葉就挨著我坐。”
一家人這才坐在一起,吃起飯來。
陸文啟舀了一碗酒,又有些驚訝:“還不是濁酒?看著倒是清。”
“小妹,這一壇子不便宜吧?”
最次的濁酒是五十文一壇子,陸明桂買的是稍微好一些的,要八十文。
她自己也舀了半碗酒,抿了一口,隻覺得先是柔和的甜,這甜裡頭還有些酸,最後卻湧上濃烈的辣。
“吃菜,快吃菜!”
“這韭菜炒蝦皮可鮮了!”
“豬頭肉真香,是最好吃的下酒菜!”
“要我說,還是豆芽好吃,鮮亮的很。”
吃著誇著,晚飯吃的極為熱鬨。
雖然菜多,但人也多,將一桌子飯菜吃的精光。
飯後,陸家幾個男人整理牛車。
陸明桂則是把兩個侄媳婦叫到一旁,遞給每人一把木梳。
這還是她在兩元店裡買的。
當初一共買了五把,自己一把,給了菊葉和小秋一人一把。
剩下的留著也沒有用,索性給兩個侄媳婦。
“拿回去使吧。”
杏花頓時欣喜,接過來就說:“謝謝小姑。”
又往頭上比劃,還說:“我家裡的梳子斷了有些日子,隻能拿半把梳子梳頭。”
“小姑,您對我們真是太好了。”
秀秀卻開口:“小姑,這太貴重了,我,我不能收。”
她看的清楚,這木梳打磨的光滑,上頭還雕著簡單的花呢。
上回她在鎮子上看見了,像這樣的梳子要賣十幾文錢一把。
陸明桂可不管,她是長輩。
“不值錢,讓你拿著就拿著吧。”
“今天你們倆可忙得很,小姑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就這兩把木梳了。”
杏花就拽了拽秀秀:“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吧。”
“多好看的梳子啊!”
又小聲說:“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今後咱對小姑再敬著些就是。”
秀秀千恩萬謝把梳子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