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根本想不通,對方冒著巨大的風險殺自己能得到什麼好處。
“你知道的太多了,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
“我是一個非常注重隱私的人,不喜歡彆人窺探自己的秘密。”
“更何況如果放任你活著,回去之後你肯定會把關於我所有的信息都上報給那位吳王。”
“我還沒有做好準備麵對一位實力強大的異姓藩王,所以隻好委屈你去死了。”
“彆擔心,等殺了你之後,我很快也會把洪爺送下去陪你。”
杜永用極其平靜的語氣說出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是的,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殺人滅口的準備。
畢竟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更何況這倆家夥在縣城裡又是放高利貸、又是開設當鋪和賭坊,還順帶著拐賣人口,喪儘天良的事情乾了一大堆,殺起來一點心理負擔都不需要有。
“你果然是個瘋子!不過就憑你的武功也想殺我?”
蘇含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飛刀,目光也迅速變得充滿殺氣。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杜永猛然間左右開弓同時甩出一柄淬毒的飛刀。
其中一把直奔咽喉,另外一把則插向小腿。
蘇含根本不敢有半點遲疑,整個人迅速旋轉起來,先是一劍挑開射向咽喉的飛刀,緊跟著另外一隻手揮舞劍鞘,險之又險的擋下插向小腿的飛刀。
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喘口氣,第三支和第四支飛刀便接踵而至。
兩點寒芒如同毒蛇吐信,角度極其的刁鑽,剛好是距離當下長劍和劍鞘最遠的位置。
很顯然,已經給武器淬過毒的杜永根本不追求一擊必殺,隻要能傷到對方讓毒素進入血液,那他就能穩操勝券。
“卑鄙!無恥!”
蘇含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氣瘋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竟然可以如此的惡毒且沒有底線。
不過憤怒歸憤怒,這位年輕劍客的手頭卻一點也沒有停下,反倒是用劍鞘支撐著身體憑空做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讓兩枚飛刀緊貼著前胸和後背擦了過去。
就在蘇含雙腳落地的刹那,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痛從右側大腿上傳來。
低頭一看,大腿外側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足有半指長的傷口。
更要命的是,從傷口中流出的血液居然是黑色的。
糟糕!
中毒了!
什麼時候?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江湖中人的腦袋究竟是太蠢了,還是練武練傻了。誰告訴你我一次隻能丟出兩把飛刀?”
杜永舉起雙手,向對方展示自己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的六把飛刀。
“你一直在誤導我?!”
蘇含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作為一個成年人,他完全無法接受自己從一開始就被眼前這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玩弄於股掌之上。
那種強烈的羞恥感甚至讓他想要立刻自殺。
杜永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找上門的時候會選擇使用暗器,而且還主動暴露飛刀淬毒?難道藏起來在關鍵時刻偷襲不好嗎?要怪就隻能怪你的腦子太笨,被先入為主的慣性思維誤導了。現在你還有什麼遺言麼?”
“去死吧!”
在羞恥感和侮辱性語言的雙重刺激下,蘇含徹底失去理智,不顧毒素已經開始隨血液流遍全身,瘋狂運功化作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他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在毒藥徹底發作前宰了這個小畜生。
眾所周知,高手臨死前的最後一搏往往是最致命的。
因為他會不顧一切透支自己所有的潛力乃至生命。
在杜永的眼中,對方的刺來的劍在月光照射下就如同一條被賦予生命的銀蛇,牢牢鎖定了自己,無論後退還是左右閃避都沒辦法逃脫。
換成彆人,麵對如此驚人的劍法恐怕已經慌了神。
可在“無我無相”的天賦加持下,杜永沒有絲毫的緊張跟恐懼,先是將手中的飛刀全部甩出阻礙對方前進的速度,隨後也拔出佩劍縱身一躍迎了上去。
鐺!
兩柄利劍相交迸發出金色的火花,緊跟著兩人的身影也擦肩而過。
下一秒……
噗——
蘇含的脖子噴湧出大量的鮮血,那張年輕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最後捂著傷口倒在了地上。
他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在質問,你為什麼還會如此厲害的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