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老子要把你們這些雜碎一個不留的全部砍成兩半!”
渾身上下全部被鮮血染紅的穀瑋此刻已經變成了一頭狂暴、饑餓和瘋狂的野獸。
他仿佛完全喪失了理智一樣,隻剩下最原始的殺戮衝動與動物本能。
那雙蛇一樣的眼睛周圍皮膚竟然出現了如同鱗片一樣的紋路。
但穀瑋終究隻是一個人,在進行了長時間激烈的廝殺後,他的真氣和體力明顯都有些不支,不光呼吸變得沉重急促,而且揮刀的速度也明顯變得慢了下來。
尤其是刀氣,從數米長變成了僅有一米出頭。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這位聚義寨的大當家已經距離燈枯油儘不遠了。
可有趣的地方在於他越是這樣,附近圍攻的家夥反倒越不敢下死手,隻是不斷消耗他所剩不多的真氣跟體力。
畢竟沒人知道如果穀瑋真的死了,徐老魔會不會突然跳出來將在場所有人全部屠戮殆儘。
更何況這些江湖高手彙聚於此,為的還不是能夠一窺龍蛇相殺這門絕世神功的奧秘麼。
所以無論如何穀瑋都不能死,至少在他們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不能死。
另外一邊,黑衣人與朝廷緝捕司之間的戰鬥則要乾脆利落多了。
其中黑衣人一方更是凶殘無比,經常會選擇以命換命同歸於儘的招式。
如果發現自己受傷或可能會被俘虜,他們立馬就服毒自儘,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這種隻有經過從小洗腦才能訓練出來的死士,無疑讓緝捕司的人吃儘苦頭。
就連官職最高負責帶隊的高手眼下都已經受了兩處劍傷,鮮血將官袍染紅了一大片。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敢跟大宋朝廷和皇帝陛下為敵!”
一名穿著六品武職官服的男人忍不住厲聲喝問。
“大宋朝廷?哈哈哈哈!彆人不知道這韓家的龍椅是怎麼來的,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們狗皇帝不過是竊取了這個天下而已。”
為首的黑衣人發出了一陣肆無忌憚的狂笑,言辭中更是沒有一丁點對整個國家最高統治者的敬畏,反倒充滿了仇恨跟鄙夷。
這番話一出,在場所有緝捕司的人臉色都變了。
儘管江湖向來都以不服管教而著稱,但像這種從根源上直接否認大宋朝統治合法性的狂妄之徒,基本不是當年天下大亂時遺留的前朝餘孽,就是被大宋掃滅的反王後裔。
總之,這類人無一例外都是皇家和官府的死敵,同樣也是最大的社會不安定因素。
一旦某些地區和省份爆發災荒,又或是當地貪汙腐敗的官員不做人將老百姓逼得活不下去了,他們立馬就會趁機煽動暴亂攻城略地。
類似的情況在大宋朝建立的百餘年時間裡頻繁上演。
最嚴重的一次甚至被叛軍占據了四個省,皇帝足足花費六年才徹底將其鎮壓下去。
對於緝捕司而言,找到並鏟除這群不安定因素,始終都是整個機構最重要的職責之一。
“都統!這些叛逆好像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一名緝捕司的高手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穿著六品武職官服被稱之為“都統”的男人臉色凝重的點了下頭:“我知道。這群逆賊故意設下陷阱想要除掉我們。如此一來整個梅州的緝捕司就會徹底癱瘓。在朝廷反應過來之前,他們便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嗬嗬,看來你還沒有蠢到家。不怕實話告訴你,今天晚上你和你的人一個也彆想活著回去。”
為首的黑衣人終於不再隱藏身份,一把扯下頭巾和麵罩,露出一張四十歲上下飽經風霜的臉。
他手下那些黑衣人也都跟著一起扯下頭巾和麵罩,露出一張張二十歲出頭的年輕麵孔。
還沒等緝捕司的人來得及記住這些人的相貌特征,他們便開始表情莊重肅穆的齊聲高呼:“彌勒降生!明王出世!韓賊背盟!竊取皇位!無恥小人!必遭天譴!”
這……這是給我乾哪來了?
尤其前半句,不是元末白蓮教造反的口號嗎?
躲在暗處的杜永驚呆了。
儘管他的曆史學的並不算好,但對於這段時期還算知道一些。
尤其是大名鼎鼎的白蓮教,簡直就是中原大地封建時代反抗統治階級最知名的代表,沒有之一。
並且曆經幾個王朝殘酷的鎮壓和圍剿依舊充滿旺盛生命力,時不時就能整出一個大活。
等等!
元末?
白蓮教起義?
當今朝廷的皇家姓韓?
杜永的腦海中瞬間劃過一道閃電,同時也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
這個所謂的韓宋,該不會就是元朝末年韓山童、劉福通搞出來的那個“大宋”吧?
而且百年前天下大亂的時間線也剛好對的上。
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最終贏得元末吃雞大賽總冠軍的並不是老朱,而是韓山童或者他的兒子韓林兒。
難怪整個社會的風氣、飲食、穿著打扮都跟明朝非常相似,但在思想和經濟方麵卻更加開放,至少沒有搞出海禁、不征之國這種近乎自殘的腦癱法令,商業活動也更加的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