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杜永這種裝腔作勢的出場成功唬住了所有人。
因為此時此刻在場的無一不是高手,所以他們下意識都認為這個突然現身的神秘人也應該是高手。
再加上杜永此刻穿著一身夜行衣,頭發和臉都用黑布遮擋起來,嗓音也變得很粗,即便是像石瑞和修羅仙子這樣曾經見過他的人也沒認出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勢,怎麼看都不是泛泛之輩。
沒有緊張!
沒有畏懼!
唯一能從眼睛裡感受到的情緒就是平靜,如同湖水一樣沒有絲毫的波瀾。
尤其是踩著粘稠血漿穿過遍地殘肢斷臂的時候,杜永仿佛根本聞不到刺鼻且令人作嘔的味道,就連呼吸都依舊悠長平穩。
如果不是殺人如麻的瘋子或參加過大戰的老兵,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表現。
要知道那可不僅僅是場麵血腥那麼簡單,還有胃裡沒有消化完的食物,以及腸子裡沒有清理乾淨的排泄物。
就連大多數見慣了生死的江湖高手都受不了,紛紛選擇遠遠的避開。
不過沒人知道,如果不是有“無我無相”這個天賦撐著,杜永怕不是剛靠近就能把胃酸和膽汁都給吐出來。
他甚至覺得旱廁的味道都要比這強上百倍。
但同樣的,杜永也明白現在是考驗演技的時候了。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高深莫測,絕對不能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
不然自己可能就要考慮開新號的事情了。
“你要怎麼證明?”
方承翰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
杜永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個本子意味深長的問:“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是什麼?”
方承翰十分配合的反問了一句。
“這是興寧縣城十年前到七年前之間的戶籍變化。我稍微翻看了一下,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杜永翻開本子的其中一頁朗讀道:“康泰四年,城內新增戶籍四十二,其中有六家為外地遷徙至此。分彆為楊氏、王氏、於氏、李氏和畢氏。其中楊氏曾經在康泰五年的時候報過一次官,說自己家的長子丟了,但僅僅一天之後又說找回來了。”
“這跟穀瑋有什麼關係?”
修羅仙子冰冷的聲音透過麵紗傳了出來。
“當然有關係。”
“你們要明白,穀瑋在牛耳山建立山寨差不多是七年時間,整個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記錄提到過他是從外地來的。”
“而且他說話的口音也是不折不扣的本地口音。”
“這也就意味著他並非來自其他地方,大概率就是興寧縣的本地人。”
“可在戶籍變動中,整個縣城在十年前到七年前這段時間裡,隻發生過一起人口失蹤案件,其餘就算有人口買賣也都明確記錄了去向。”
說著,杜永翻開手中的本子,向在場每一個人展示裡邊的戶籍檔案內容。
這玩意是他借助杜家的勢力從縣衙裡搞出來的。
要知道古代中原大地在很早以前就有了完善的人口和戶籍管理製度。
任何一個古代封建王朝隻要不是徹底喪失統治能力,各地官府基本都會把糧食、賦稅、土地、人口等情況記錄在案。
當主線任務開始之後,杜永就第一時間想到了查閱縣衙的戶籍變化來尋找線索。
結果一查還真查出了一點東西。
“你的意思是……穀瑋原本不叫這個名字?甚至連姓氏都是假的!他其實是楊家走丟的那個孩子?”
方承翰瞪大眼睛顯然被這個推測出來的結果驚到了。
杜永微微點了下頭:“沒錯!而且這個楊氏恰恰就是長河鏢局的主人。”
“他們在差不多十年前的時候來到了興寧縣,緊跟著又在第二年開設了鏢局,並且在短短幾年之內就闖出了偌大的名聲。”
“最重要的是,凡是由長河鏢局托保的東西就從來沒有被聚義寨打劫過。”
“難道沒人覺得這很奇怪嗎?”
“根據我的調查,楊氏原本是山西當地頗有名望的地主,之前家族中也從來沒有人習武。”
“更有趣的是,這位楊總鏢頭僅僅用了不到一年時間就成為了不折不扣的高手,同時他聲稱自己拜的師父也已經有差不多十年時間沒有在江湖上露過麵了。”
杜永一個接一個向外拋出爆炸性的信息。
當然,這些都隻是他的推斷、臆想和陰謀論,壓根沒有一丁點實質性的證據。
甚至就連其中一些消息都是臨時編造的假消息用來混淆視聽。
反正他要的效果就是震懾住每一個人,將他們的思維朝著“迪化”的方向引導。
至於徐老魔真正的弟子究竟是誰,杜永暫時不知道、也不在乎,隻想趕緊找個適當的方式殺掉穀瑋好完成任務。
“照你這麼說,楊晟才是徐老魔真正的弟子?”
“不,不對,真正的楊晟應該是穀瑋,長河鏢局的那個才是假的。”
“該死!這是一個陷阱!我們都上當了!”
“說!快說!你是不是真正的楊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