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放棄追查徐老魔和他練的龍蛇相殺?”
年長的婦人微微皺起眉頭露出不悅之色。
吳王摸著嘴唇上剛剛蓄起的胡須,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放棄?孤怎麼可能放棄!”
“當年天下大亂,高祖起兵曾經一度占據整個應天府虎踞東南,麾下精銳十餘萬,已然有了吞並半壁江山之勢。”
“可結果呢?”
“僅僅因為一個人的到來,他就不得不俯首稱臣交出自己辛苦打下的一切。”
從那之後,朱家就有了一條祖訓,那便是一定要學到這個天下最強的武功,然後將曾經失去的全部奪回來。”
“尤其是龍蛇相殺神功,據說能奪天地之氣運給予自身,最終逆天改命化不可能為可能。”
“孤的祖父、父親終其一生都在為了得到這門神功而傾儘全力。”
“作為吳王,孤自然要繼承先祖的遺誌,怎麼可能為了一點小小的困難就放棄。”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吳王的語氣變得慷慨激昂,眼睛裡更是透露出掩飾不住的野心。
很顯然,他不甘心就這樣在大宋朝老老實實的當一個異姓藩王享受富貴人生,而是有一天能夠取而代之坐上龍椅登基稱帝。
年長婦人見狀無奈的歎了口氣:“唉——好吧,既然你打算效仿父親和祖父,那就儘量把他們隱忍的一麵也學得像一點。記住,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還有,在招攬江湖人士的時候彆那麼肆無忌憚,緝捕司的人可不是瞎子。對了,你這次準備派誰去興寧縣?”
“孤打算讓盧鈞走一趟。他是清水堂的弟子,跟梅州沿河兩岸的幫會都能說得上話,而且心思細膩武功也足夠高。就算真的遇上麻煩也能做到隨機應變。”
吳王稍加思索後說出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選。
“盧鈞是個能辦事的人,有他出馬我放心。出發的時候記得讓他多帶上點錢財,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儘量不要動武。”
年長的婦人叮囑完最後一句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一直等她的背影徹底消失,旁邊跪在地上宦官打扮的家夥才站起來小心翼翼的問:“王爺,您真打算讓盧鈞去?他雖然對老王爺忠心耿耿,可對您就不一定了。”
“哼!孤當然知道。可誰說孤隻派盧鈞一個人的?難道就不能明麵上派一個,暗地裡再派一個嗎?”
吳王那張年輕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狡詐跟得意。
與大多數才繼承父輩龐大家產的二代一樣,他現在也麵臨權力如何順利交接,以及怎樣安插自己親信的問題。
“嘿嘿!王爺英明!”
宦官打扮的家夥咧開嘴露出了諂媚的笑容。
沒過多久,吳王府邸內就先後有兩個人從京城出發,其中一個騎快馬走陸路,而另外一個則乘船走水路。
與此同時,遠在南方熱鬨非凡的興寧縣城內,身為本地鄉紳大戶的杜家上下正在緊張忙碌著。
因為作為家主的杜榮馬上就要回府了。
尤其是廚房,甚至現殺了一頭羊和一頭豬,濃鬱的肉香味隔著老遠都能聞到。
大虎和小虎兩兄弟眼下正在蘸著醬油啃大塊的肉骨頭。
那吃相簡直就跟餓死鬼投胎差不多,滿嘴滿臉都是油。
畢竟這兩個半大小子正是長身體能吃的時候,再加上每天辛苦練武消耗體力也格外多,對於肉食這種營養豐富的東西向來是怎麼吃都吃不夠。
事實上在這個時代,肉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家都能吃得起的。
彆說底層平民了,即便是那些擁有上百畝土地的小地主,想要吃一次肉都得精打細算。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們是飯桶嗎?都幾天了,到現在內功心法都還沒有入門。”
賀章看著兒子和徒弟的樣子頓時感覺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他也知道,經過自家少爺改良升級過的築基功修煉難度相當高,十天半個月練不出點東西很正常。
但畢竟有了杜永這麼個活生生的例子,他難免會對大虎和小虎抱有更高的期待。
這就好像班級裡有學霸考了全科滿分,其餘家長會瘋狂折磨自家孩子,希望他們也能跟學霸一樣全部考滿分。
沒辦法,誰讓攀比與內卷自古以來就是中原大地的傳統藝能呢。
“爹,我們現在已經很用功了。每天除了紮馬步、練基本功之外,其餘時間都在打坐找氣感。而且少爺也說了,修煉內功這種事情急不得,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大虎舔了舔嘴唇上的油膩小聲辯解。
至於小虎,壓根連吭聲都不敢,隻是一個勁的悶頭猛吃。
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從少爺展現出恐怖的練武天賦之後,師父對自己兄弟二人的要求就越來越嚴格,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
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還不如老老實實低頭認錯,不然任何反抗都隻會招來更嚴重的後果。
“還敢頂嘴?你這個榆木腦袋但凡能有少爺十分之一聰明,我都要感謝賀家的列祖列宗保佑了。趕緊吃,吃完繼續練功。”
賀章沒好氣的踹了兒子一腳。
早已習慣了挨打的大虎像個沒事人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捧起碗繼續啃香噴噴的肉骨頭,並且還偷偷衝小虎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