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仙翁摸了摸胡子沉吟道:“我跟你爹並無直接聯係,而是跟你爹的生意夥伴董炎認識。是你爹寫了一封信,通過他交到了我的手上。等到了蘇州我會帶你去見見他。這家夥是做成藥和絲綢生意的,每年都會給我們石山派送來一些稀有珍貴的藥材、禮物和銀兩,我們則會替他擺平所有江湖方麵的麻煩。”
“原來如此!”
杜永瞬間就明白了這種江湖門派與商人之間的合作模式。
畢竟武功再高也是要吃飯穿衣的。
規模越大的門派,各種日常消耗也就越大。
很多時候光靠占地收租並不能滿足“大俠”們的物質生活,所以與有錢的大商人合作也就成了必然。
有些門派更是乾脆親自下場,直接壟斷勢力範圍內的某個行業斂財。
正當師徒二人坐在偏院杜永的房間裡閒聊時,大虎突然急急忙忙從外麵跑進來大喊道:“少爺!不好了!外麵來了一個沒胡子的老頭,指名點姓要見你。還說你欺負了人家姑娘。”
“沒胡子的老頭?”
杜永微微愣了一下,緊跟著將目光投向自己新拜的師父。
可石山仙翁非但沒有半點緊張怪罪的意思,反倒一臉戲謔的問:“你把人家姑娘怎麼了?”
在他看來,這八成又是少男少女之間懵懂曖昧的事情。
但很快,杜永的回答就讓他意識到,自己這個弟子的腦袋跟正常少年有點不太一樣。
“我刺了她一劍,還把她嚇得大哭尿了褲子。”
噗——
石山仙翁瞬間把剛喝下去的茶水從嘴裡噴了出來,同時雙目圓睜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擦了擦嘴用怪異的目光上下打量杜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個姑娘得罪你了?”
“沒有,我隻是不喜歡她那副裝腔作勢的樣子,以及死不要臉非得往我身上湊想要圖謀不軌的小心思。而且我那一劍隻擦破了點皮,並沒有真的刺進去。”
杜永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
畢竟在他這個經曆了現代社會各路“拳師”洗禮的人看來,綠茶婊、心機婊什麼的最惡心了。
“圖謀不軌?”
石山仙翁敏銳的抓住了關鍵。
杜永微微點了下頭:“沒錯。那個女孩能認出吳王府的盧鈞,而且身上也有武功,自然不可能是什麼泛泛之輩。我隻不過給了她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而已。”
“這一劍刺的好!下次再遇到類似的情況,最好直接把人殺了。走,咱們去見見這個老東西。為師倒要看看他敢把你怎麼樣。”
人老成精的石山仙翁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立馬化身護犢子的老母雞,拉著杜永就氣勢洶洶朝主院走去。
大概幾分鐘之後,兩人便同時來到正廳,看到了一個沒有胡子的老頭坐在椅子上,正是之前在小船上垂釣的王公,身為一家之主的杜榮則在一旁陪同。
與想象中的興師問罪不同,雙方並沒有任何劍拔弩張的氣氛,反倒是臉上都掛著禮貌的笑容。
但隨著石山仙翁的出現,王公笑容瞬間凝固了,同時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中透露出一絲驚恐之色。
“哼!老夫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吳王府的狗奴才!”
葛燁一開口就把攻擊力直接拉滿,完全就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和羞辱。
“仙……仙翁,您怎麼在這?”
王公明顯慌了,非但沒有對言辭上的羞辱做出回應,反倒是下意識的想要後退。
葛燁拍了拍身邊杜永的肩膀冷笑道:“這是老夫新收的弟子,怎麼,你們吳王府打算跟我石山派搶人嗎?”
“不敢,不敢,如果早知道這是您的愛徒,我打死都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告辭!”
很顯然,石山仙翁的出現打亂了王公所有的計劃,連一秒鐘都不敢停留就想要趕緊逃離。
但是還沒等走出幾步,葛燁就猛然爆喝道:“現在想走?晚了!要是不給你點教訓,外人還以為我石山派軟弱可欺!”
話音未落!
他直接化作一道殘影衝了出去。
那澎湃充盈的真氣瞬間在客廳內掀起一陣狂風。
王公隻能硬著頭皮傾儘全力揮出一掌。
下一秒……
轟!!!!!!!
一聲巨響過後,周圍所有的桌椅擺設都被吹得東倒西歪。
王公更是當場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從杜府的圍牆飛出去重重的摔在街上,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可他臉上卻連一丁點的怨恨之色都不敢有,如同喪家之犬般爬起來跑了。
凶狠!
霸道!
壓根就不跟你講什麼道理!
石山仙翁葛燁的做派讓杜永第一次認識到,武學宗師在大宋朝的含金量,以及江湖弱肉強食的殘酷本質。
隻要老子的武功比你高,老子說的話就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