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粘稠的,冰冷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塵月感覺自己像一片羽毛,在虛無中飄蕩。沒有知覺,沒有時間,沒有自我。隻有一種……徹底的、解脫般的安寧。
死了嗎?
終於……結束了嗎?
也好。反正活著也是個小醜,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寫書撲街,穿越了還是個笑話,有點運氣就飄上天,有點能力就作大死。把冥月的依賴當成炫耀的資本,把讀者的打賞當作揮霍的底氣。結果呢?錢沒了,人跑了,信任碎了,最後還死在了自己筆下角色的手裡。
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塵月,你這一生,就是個笑話。
就在他準備徹底沉淪於這片永恒的安眠時——
嗡!
一點微弱的、卻異常執拗的亮光,刺破了黑暗。
那光芒很熟悉,帶著一種……冰冷的甜香?
緊接著,一個奶聲奶氣,卻蘊含著滔天怒意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他即將消散的意識核心中炸響!
“塵!月!誰準你死的?!給本座滾回來!”
冥月?!
塵月(的靈魂碎片)猛地一顫!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不,是抓住了一根帶電的狼牙棒!又痛又麻,但……真他媽的有效!
“本座還沒玩夠!你的讀者幣還沒還完!你欠本座的劇情還沒寫完!你想一死了之?!做夢!”
冥月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更有一股冰冷的力量順著那聲音強行灌入塵月即將潰散的意識體!那不是溫暖的生命力,而是更加純粹、更加根源的……存在之力?帶著冥月獨有的、霸道凜冽的印記!
“呃啊啊啊——!”塵月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強行塞進了一個不符合尺寸的模具,痛得他幾乎要再次魂飛魄散!但與此同時,那種虛無的消散感,竟然被硬生生止住了!
“哼!沒用的東西!”冥月的聲音帶著嫌棄,但那股支撐的力量卻絲毫未減,“區區一個劇本裡的怨靈殘念,就想抹殺本座欽定的‘玩具’?誰給你的膽子?!”
塵月“看”不到外界,但他能“感覺”到,一股遠比嫁衣女鬼更加恐怖、更加深邃的黑暗力量,正以冥月為中心爆發開來!那力量充滿了死亡的寂滅,卻又帶著一種淩駕於死亡之上的絕對統治力!
是冥月!她在和那個“小紅”(或者whatever&neis)動手?不,不是動手,是……碾壓!
“不——!你是什麼東西?!你怎麼能……”嫁衣女鬼發出淒厲絕望的尖叫,但聲音很快就像被掐住脖子一樣戛然而止。
緊接著,是某種東西被徹底撕碎、湮滅的聲響。
世界清淨了。
然後,塵月感覺自己的“靈魂”被那股冰冷的力量包裹著,猛地一拽!
唰!
意識回歸!
劇痛!窒息!冰冷!
塵月猛地睜開了眼睛!(如果靈魂有眼睛的話)
他發現自己處於一個極其詭異的狀態。他沒有身體,更像是一團微弱的光,被禁錮在一個……熟悉的、散發著淡淡陰氣和瓜子香氣的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