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煞的話,在執法堂的院子裡,炸開了鍋。
玄明長老和玄天一長老,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四個大字:匪夷所思。
什麼情況?
這個老頑固,昨天還口口聲聲說少宗主是“野種”,要把人關進“思過洞”。
怎麼睡了一覺起來,就要搶著當老師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玄煞!你給我站住!”玄明長老第一個反應過來,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攔在了玄煞的麵前。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你親自教導?少宗主的教導事宜,是由我們整個長老團共同負責的!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執法堂的,來指手畫腳了?”
“就是!”玄天一也跟了上來,一臉的警惕。
“你這個老東西,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告訴你,少宗主可是我們天玄宗的寶貝,你彆想對他做什麼!”
他們是真怕玄煞這個老頑固,會借著“教導”的名義,給他們的少宗主穿小鞋。
玄煞停下腳步,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
“少宗主身負萬古聖體,體質特殊。你們那套教導普通弟子的方法,隻會耽誤了他。”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我天玄宗的《太上忘情訣》,最重根基。隻有我執法堂一脈相承的‘磐石心法’和‘鍛體之術’,才是最適合聖體打熬根基的法門。”
他這話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
玄天一和玄明對視一眼,都有些猶豫。
執法堂的鍛體之術,確實是整個天玄宗,最嚴苛,最有效的。
可問題是,那也太苦了啊!
讓他們這位金尊玉貴的少宗主,去受那份罪?
他們可舍不得。
“不行!”玄明長老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少宗主才四歲,還是個孩子!怎麼受得了你們執法堂那種魔鬼式的訓練!”
“慈母多敗兒。”玄煞冷哼一聲,“玉不琢,不成器。你們這樣一味地溺愛,隻會毀了他。”
他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林念舟。
林念舟剛剛消耗過度,這會兒正靠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小小的臉蛋,還有些蒼白,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玄煞的心,又沒來由地,軟了一下。
他頓了頓,語氣也緩和了一些:“你們放心,我自有分寸。”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這兩人,抱著林念舟,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隻留下玄天一和玄明,在院子裡,大眼瞪小眼。
“這……這可怎麼辦?”玄明急得直跺腳。
“先彆急。”玄天一畢竟是太上長老,見多識廣,他摸著胡子,沉吟道。
“我倒覺得,這事兒,未必是壞事。”
“怎麼說?”
“你沒看到嗎?那老頑固的院子裡,那棵枯死的紫藤,發芽了。”玄天一指著不遠處,那一點點鮮嫩的新綠,眼神裡,充滿了驚奇。
玄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也是一愣。
“這……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是怎麼回事?”玄天一歎了口氣,“肯定是咱們這位少宗主的手筆啊。”
“這老頑固,守著這棵樹,守了幾十年,都快成心魔了。如今,少宗主幫他了卻了這樁心願。他心裡,能不感激?能不震撼?”
“我猜,他現在,是真心想為少宗主好了。”
“再說了,他說的也有道理。聖體的修煉,確實非同小可。執法堂的鍛體之術,雖然苦,但對打熬根基,確實有奇效。”
玄明聽他這麼一分析,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那……我們就這麼讓他把少宗主帶走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然呢?你打得過他?”玄天一白了他一眼。
“先靜觀其變吧。我這就去把這件事,稟告給宗主和夫人。看看他們怎麼說。”
……
聽瀾小築。
林穗穗聽完玄天一的講述,也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她就知道,她那個寶貝兒子,一出手,肯定能把那老頑固給鎮住。
卻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麼好。
好到,那老頑固直接把人給“扣押”了,還要當什麼私人教師。
“夫人,您看,這事兒……”玄天一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
“沒事。”林穗穗擺了擺手,一臉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