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穗抱著懷裡重新變得溫熱、柔軟、還帶著奶香味的小寶貝。
心裡那塊懸了好多天的大石頭,總算是徹底落了地。
她又揉了揉兒子毛茸茸的小腦袋,感受著他那毫無保留的依賴,心都快要化了。
這才是她的兒子,那個會撒嬌會賣萌,一言不合就用親親攻擊人的小親親怪。
而不是那個眼神空洞,說話沒有情緒,像個小木頭人一樣的“夜辰二號”。
一想到那個罪魁禍首——《太上忘情訣》,林穗穗心裡的火氣就“蹭蹭”往上冒。
這筆賬,她記下了!
她抱著兒子,柔聲問道:“念舟,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為什麼要學那個‘冷冰冰’的功法?”
夜念舟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很快就記了起來:
“因為我想幫爹爹!爺爺說,爹爹心裡也有一個‘冷冰冰’的小怪物,比我的還要大,還要冷!我想幫爹爹把它趕走!”
“我們家念舟真棒,還想著幫爹爹。”林穗穗親了他一口,繼續循循善誘。
“那現在,你心裡有了‘小太陽’,你覺得,你的‘小太陽’,能不能去溫暖一下爹爹心裡的那個‘小怪物’呀?”
“可以嗎?”夜念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當然可以!”
“娘親剛剛不是說了嗎?我們家念舟,現在可是個行走的小太陽!隻要你靠近爹爹,你心裡的‘小太陽’,就會把溫暖分給他一點點。你天天陪著他,抱抱他,親親他,他心裡的那個‘小怪物’,說不定就慢慢地被你的‘小太陽’給融化了!”
“真的嗎?!”夜念舟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那我天天去找爹爹玩!我要天天抱他,天天親他!把我的‘小太陽’都分給他!”
看著兒子那一臉“我要去拯救我可憐的爹爹”的使命感,林穗穗滿意地笑了。
很好,計劃通。
她就不信,在兒子這顆“小太陽”堅持不懈的照耀下,他那座萬年冰山,還能不融化一點點?
不過,係統也說了,夜念舟的琉璃真氣還很弱小,必須是貼身靠近,才能發揮效果。
這就意味著,普通的陪著、說話,效果不大。
必須得是……抱抱,親親,這種零距離的接觸才行。
林穗穗想了想,又對著兒子叮囑道:
“念舟,爹爹他……因為心裡的‘小怪物’住了太久了,所以他一開始可能會不習慣你的靠近。他可能會推開你,可能會不理你,甚至可能會對你板著臉。”
“你怕不怕?”
夜念舟把小胸膛一挺,搖了搖頭:“不怕!娘親說了,爹爹是生病了!我生病的時候,娘親也會抱我,喂我吃苦苦的藥。爹爹生病了,我也要抱他,給他‘喂’我的小太陽!”
“好孩子!”
“那我們說好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去找爹爹。不過,這是我們母子倆的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嗎?”林穗穗又補充了一句。
畢竟,讓少宗主天天不務正業,跑去騷擾正在閉關的宗主。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估計整個天玄宗的長老們都得炸鍋。
“嗯!是我們的秘密!”夜念舟用力地點了點頭,一臉的鄭重。
夜念舟在執法堂的訓練,從來都是保質保量地完成。
尤其是在經曆了“心魔”事件後,他修煉得比以前更加刻苦。
因為娘親說了,他心裡的“小太陽”越亮,就能分給爹爹越多的溫暖。
每天下午一結束訓練,他就揣著玄煞爺爺獎勵的桂花糕,連口水都顧不上喝,一溜煙就跑了。
玄煞長老看著他那火燒屁股一樣的背影,還以為是自己訓練得太狠,把孩子給逼急了,心裡甚至閃過一絲罕見的愧疚。
夜辰作為天玄宗的宗主,其實並不算忙。
除了每個月初一十五,需要去太虛殿處理一下宗門積累的事務,聽一聽下麵長老們的彙報之外。
其他大部分時間,他都待在一個地方——位於天玄宗主峰之巔的“問劍坪”。
那裡是天玄宗曆代宗主閉關練劍的地方,地勢最高,風勢最烈,也最是清冷孤寂。
整個宗門,除了幾位太上長老,沒有任何人敢輕易踏足。
夜念舟當然不知道這些。
娘親告訴他,爹爹喜歡待在又高又冷的地方。
於是,他仰著小腦袋,在偌大的天玄宗裡,尋找著最高的那座山峰。
然後,邁開小短腿,吭哧吭哧地,就往上爬。
幸好他修煉了《靈猴百變步》,身輕如燕,再加上從小泡藥浴,體力驚人。
饒是如此,等他爬到那傳說中的“問劍坪”時,也累得小臉通紅,額頭上全是汗。
問劍坪很大,整個坪台都是由一整塊巨大的青黑色岩石構成,平滑如鏡。
坪台的邊緣,就是萬丈懸崖,雲霧繚繞。
一個穿著白色長袍,身形挺拔如鬆的男人,正背對著他,站在懸崖邊上。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就仿佛與整片天地都融為了一體。
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淩厲而孤絕的劍意,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冰冷刺骨。
那就是他的爹爹,夜辰。
夜念舟看著那個背影,心裡有點小小的緊張。
雖然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當爹爹的“小太陽”。
可是,爹爹身上的那股冷氣,實在是太足了。
離得這麼遠,他都感覺有點涼颼颼的。
他給自己鼓了鼓勁。
不怕!我是小太陽!
他從自己的小口袋裡,掏出了一塊用油紙包著的桂花糕。
這是他今天的“秘密武器”。
他想,沒有人能拒絕這麼好吃的桂花糕!
他躡手躡腳地,朝著夜辰走了過去。
越是靠近,那股冰冷的劍意就越是清晰。
就像是無數把看不見的小刀子,刮在他的皮膚上。
夜念舟有點想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