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宅的演武場上,氣氛瞬間從喜慶祥和,變得劍拔弩張。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幾個闖進來的不速之客身上。
為首的刀疤臉漢子馬三刀,扛著一把鬼頭大刀。
大搖大擺地走到場中,用刀尖指著高台上的王重山,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
“王老頭,聽說你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好事啊!不過,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事?”
高台上的王重山,臉色鐵青。
他看著囂張的馬三刀,強壓著怒火,沉聲說道:
“馬三刀,我王家與你狂刀門素無瓜葛,今天是我金盆洗手的大日子,你帶人闖進來,是何用意?”
“沒什麼用意。”馬三刀用大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就是來跟你算筆賬。上個月,你兒子王大少,在城西的百花樓,為了個姑娘,打斷了我三個兄弟的腿。這事,你不會忘了吧?”
此話一出,台下一片嘩然。
王重山的兒子,王家大少,是個什麼貨色,鳳陽城裡的人大多都清楚。
仗著老爹的名頭,整日裡遊手好閒,惹是生非。
王重山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沒想到馬三刀會在這時候,當著整個江南武林同道的麵,把這件醜事給抖落出來。
“犬子無狀,衝撞了狂刀門的兄弟,是老夫管教不嚴。這樣,老夫願意出五百兩銀子,作為那幾位兄弟的湯藥費,此事就此揭過,如何?”王重山忍著氣,想息事寧人。
“五百兩?”馬三刀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王老頭,你打發叫花子呢?我那三個兄弟,下半輩子都得在床上躺著了!五百兩?一條腿都不夠!”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眼神變得凶狠:“今天,你要麼拿出五千兩黃金,要麼,就讓你兒子,把兩條腿留下來!你自己選!”
五千兩黃金!
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已經不是賠償了,這根本就是敲詐!
王重山氣得發抖,指著馬三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馬三刀,你不要欺人太甚!王老爺子在江湖上也是有頭有臉的前輩,你這麼做,不怕惹了眾怒嗎?”台下,一個與王家交好的門派掌門站起來,喝道。
“眾怒?”馬三刀環視一周,眼神裡滿是輕蔑。
“我狂刀門做事,什麼時候怕過?今天誰要是想給王家出頭,就是跟我馬三刀過不去!我手裡的刀,可不認人!”
他身後的幾個漢子,也都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握緊了手裡的長刀。
狂刀門在鳳陽城附近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靠的就是一股不要命的狠勁。
在場雖然有不少高手,但誰也不願意為了王家的醜事,去得罪這麼一群瘋狗。
一時間,剛剛還義憤填膺的眾人,都紛紛低下了頭,不再出聲。
演武場上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夜念舟坐在椅子上,小嘴裡還塞著一塊桂花糕,他看著場中那個凶巴巴的刀疤臉,小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壞蛋,好討厭。
他戳了戳身邊正在悠閒喝茶的夜裳:“姑姑,那個壞蛋在欺負白胡子爺爺。”
夜裳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她本來不想多管閒事,隻想安安靜靜地陪侄子看個熱鬨。
可這馬三刀,實在是太不上道了。
當著她“赤練仙子”的麵,這麼欺負一個老人家,還攪了她和小侄子看戲的興致,簡直是找死。
“念舟,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夜裳饒有興致地問身邊的小家夥。
夜念舟想了想,學著娘親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娘親說,遇到壞人,就要打他!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說得好!”夜裳被他逗得笑了起來,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紅色的裙擺。
她這一站起來,立刻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那一身張揚的紅衣,配上她那明豔到極致的容貌,在這一片灰暗壓抑的氣氛中,顯得格外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