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隻是看到離婚協議的封麵,當時席承鬱突然回來,她沒來得及拿起來看。
現在才發現,席承鬱還沒有簽字。
不過這不重要了。
與其懸著一顆心不知道席承鬱會在什麼時候把離婚協議給她,不如她主動簽字,給自己一個體麵。
向挽拿起簽字筆,在女方簽字的位置利落簽下自己的名字。
領結婚證那天,她簽字的時候一筆一畫寫得格外認真,生怕寫錯了席承鬱就反悔了。
現在她不怕席承鬱反悔離婚,因為那是不可能存在的事。
她是怕自己優柔寡斷。
所以她簽得快,不給自己反悔的餘地。
簽完字之後,向挽沒有去翻動離婚協議的內容,將協議放回到抽屜之後,就離開了書房。
保姆看見她提著行李箱下樓,吃驚道:“太太,您這是要去哪?”
向挽沒說在哪,而是將行李箱放在一邊,然後走向她,從包裡拿出一張卡。
“馮姨,我昨天聽見你打電話說家裡人生病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聽的。我知道要花很多錢,這錢您拿著應急用。”
馮姨一聽這話,想到家裡老母親的病情,一下子熱淚盈眶。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連忙推辭,“不行的太太,這錢我不能拿,您平常對我就夠好的了,還時常給我加工資,買東西,我哪敢要您的錢。”
“這是你照顧我應得的,拿著吧。”向挽將銀行卡塞進她的手裡,“密碼是我生日。”
向挽微笑著拍了拍馮姨的肩膀,轉身去推行李箱。
馮姨察覺不對,下意識握住向挽的行李箱,一邊擦眼淚一邊問:“太太,您究竟要去哪?”
“我要搬出去了。”向挽回答得很灑脫。
馮姨一愣,“您要搬出去?那席先生知道嗎?”
向挽嗯了聲,“他知道。”
遲早會知道的,不過席承鬱不會在意的。
聽到向挽說席承鬱也知道,馮姨心裡就更加疑惑了,難不成是因為江家的那位小姐,兩人吵架了?
不過看到向挽隻拿一個行李箱,而且行李箱的尺寸一般大小,裝不了太多東西的。
馮姨沒有多想,正想問向挽要不要安排保鏢給她開車。
向挽看了眼手機,“我叫的車到了。”
馮姨走上前去,說什麼都要幫向挽提行李箱,“您的傷還沒痊愈,累活重活千萬彆乾。”
幫向挽將行李箱放進車子的後備箱,馮姨又不放心地說:“太太,您出去住,飲食起居誰照顧你?”
從席公館回來到簽離婚協議,向挽一顆心始終脹脹的。
馮姨的話像是一根針挑破了包裹住心臟那層不斷發脹的膜,積壓的情緒有了一絲的泄露。
眼眶有些熱,向挽笑了笑,“我都多大的人了。”
說著,她忽然愣了一下。
——你都多大的人了。
——多大了,還冒冒失失的。
——多大的人還這麼饞?
從小到大,席承鬱說過她最多的話就是“多大的人了”。
向挽眉心緊蹙,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席承鬱,告彆了馮姨,她立即坐上車。
看著向挽坐的車開遠了,馮姨還是覺得不太對勁,連忙掏出手機準備給席承鬱打電話。
可一想到曾經席承鬱說過向挽的事,不用向他彙報。
就像之前向挽暗訪被打受傷,她之所有沒有打電話告訴席先生也是這個緣故。
既然太太說席先生已經知道她要搬出去住,那她打電話過去純屬多餘了。
這麼想著,馮姨就打消了給席承鬱打電話的念頭。
一輛黑色加長轎車從席公館開出,朝著淩安國際機場駛去。
手臂上掛著一件黑色大衣的席承鬱步伐從容不迫地走在VIP通道,在他身後是席氏財團的頂級業務團隊,西裝革履,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