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九點。
鶴與澤法的軍艦,穿過刻有世界政府圓球十字標誌的金屬巨門‘正義之門’。
乘搭專屬的大漩渦海流,抵達海軍本部——馬林梵多。
康納德遙遙便見一座巍峨高城,頂為古典的重簷殿宇,底部承接的灰石基牆簡樸堅實,黑漆刷有‘海軍’兩個大字。
入島的月牙灣港口,按位次橫停著排排軍艦,數以千計的海兵時刻在上下行動,登陸或出航。
康納德還沒成為海兵,是個沒身份的局外人。
澤法待人一視同仁,也沒有給他特殊待遇的意思,軍艦一停,便讓斯摩格領他去海軍遺孤安置處,做登記。
與他一同的,還有德雷克,雖說跟著父親做了很多年海賊,但心慈手軟,無劣跡記錄,也照戰爭遺孤安排。
三人穿過城門門道,繞到後鎮大街,房屋都是灰藍磚砌成,一個模子刻出的兩層樓結構。
斯摩格抽著雪茄說:“這裡居住的都是海兵家屬,你們如果沒有親人認領的話,接下來會在這待一段時間。”
“你有錢嗎?”康納德突然問。
“沒有。”斯摩格習慣性回答,但望著沿街的飲食攤販,慢慢皺起眉,覺得在孩子麵前還是應該大氣點,“你想吃什麼?”
“不吃。”康納德搖頭,“我是想找你借點錢,你沒有就算了。”
斯摩格的眉毛皺得更深了,“你一個小孩要錢做什麼?”
“買衣服,買飯菜,活著就需要花錢啊。”康納德歎氣道:“我看你肩帶上掛了一大排雪茄,本來以為你很有錢。”
斯摩格沉默了,他的薪水並不低,但由於執行任務時經常破壞居民財產,都賠出去了。
乃至於抽雪茄也是一成煙抽雪茄,九成煙抽自己。
但他還是把手伸進了口袋,摸在錢包,“你要多少?”
康納德何等慧眼,一眼便看穿了對方的倔強,體恤擺手,“不用不用。”
“你先說你要多少!”斯摩格挑眉咧嘴,甚至從肩帶抽了根新雪茄直接剪開,非戰鬥狀態同時抽兩根,極其豪橫。
“我不太清楚物價。”康納德肅穆,已明白對方的意念,指向雜貨店前擺的報紙,“多少錢一張?”
“一百貝利。”斯摩格這點財力自然還是有的,就要走去買一份。
“那借我兩百萬。”康納德說。
斯摩格的腳步停住了,眉毛抽動,摸著錢包的手默默鬆開,從前胸口袋掏出一枚五百貝利硬幣,丟給康納德。
側頭抽煙,看著天說:“去買吧。”
“謝謝。”康納德接住硬幣。
報紙在他的印象裡,一塊錢一張,換算下來借個兩萬塊,應該不過分。
他瞟了眼斯摩格的上尉肩章,去買報,心中下定決心,不能當窮海兵。
德雷克跟在兩人身後,他很羨慕康納德竟然能大大方方和斯摩格上尉交流,上尉長得那麼凶,嗓門又粗,每次一喊他名字,他都嚇得渾身一震。
康納德買到報紙,世界經濟報。
一打開,入眼頭版頭條刊登著個年輕女人側臉,黑發公主切,戴兩條金蛇耳環。
是一張懸賞令,下麵一大串零,康納德由尾往前數,整整八千萬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