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家,林玄並未引起太多注意。他低調地去任務大殿交了黑風澗的地圖,拿到了五十點貢獻值,隨後便再次沉浸在自己的小屋中,鞏固修為,熟悉那枚神秘的黑梭。
黑梭依舊沉寂,無論他如何嘗試,除了最初那一次共鳴外,再無法引動其分毫異象。但它與灰色武魂之間那種若有若無的聯係,讓林玄確信此物絕非凡品,隻能留待日後慢慢探究。
當務之急,是即將到來的家族大比,以及兌換一門強大的武技。
他再次來到藏經閣。這一次,值守的護衛沒有再阻攔,隻是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便默默放行。
藏經閣二層,收藏著林家真正的底蘊——凡品上等以及少數幾門靈品下等的功法和武技。這裡的人比一層少了很多,氣氛也更為肅穆。
林玄直接走向存放武技的區域。他的目光掠過一本本散發著微弱靈力波動的卷軸和玉簡。
《狂風刀法》,凡品上等,刀勢迅猛,如狂風席卷。
《厚土訣》,凡品上等,防禦強悍,氣脈悠長。
《流雲劍訣》,凡品上等,劍勢輕靈,變幻莫測。
這些武技都不錯,但林玄感覺,它們與混沌武魂那股湮滅、沉重的特性,並非完美契合。
他的目光繼續搜尋,最終落在了一個角落裡,一個積滿灰塵的黑色鐵盒上。鐵盒沒有名字,隻在側麵刻著兩個古樸的大字——《寂滅》。
林玄心中一動。“寂”?這與那獸皮古書上提到的,生於混沌、司掌歸墟與新生的“寂”之龍,是否有某種關聯?
他拿起鐵盒,入手冰涼沉重。打開盒蓋,裡麵並非卷軸或玉簡,而是一塊不知名獸骨製成的骨片,骨片上刻滿了密密麻麻、如同鬼畫符般的扭曲紋路,透著一股蒼涼死寂的氣息。
旁邊有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麵以潦草的字跡寫著:“《寂滅》指法殘篇,來曆不明,屬性不明,修煉極難,需大毅力、強肉身,慎選!”
“指法?寂滅?”林玄眼神亮了起來。指法武技本就罕見,而這《寂滅》殘篇散發的氣息,竟與他混沌武魂的力量隱隱相合!那種萬物歸墟、一切成空的意蘊,不正是混沌的終極體現之一嗎?
就是它了!
他沒有猶豫,拿著這塊獸骨骨片,走到二層入口處的登記處。負責登記的老執事看到林玄選擇的竟然是這門無人問津的《寂滅》殘篇,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心提醒道:“小子,這門指法邪門得很,多年來嘗試修煉的弟子不在少數,但無一成功,反而有好幾人傷了經脈,你可要想清楚了。”
“多謝執事提醒,我意已決。”林玄語氣平靜而堅定。
老執事搖了搖頭,不再多言,扣除五十貢獻點,完成了登記。
帶著《寂滅》骨片回到小屋,林玄立刻沉浸其中。
精神力探入骨片,一股龐大、混亂、充斥著毀滅與死寂意味的信息流瞬間湧入腦海!遠比《混沌源初訣》更加狂暴,更加難以理解!
這根本不是什麼具體的運功路線或招式圖譜,更像是一種“意”的傳承!是一種對“寂滅”法則的殘缺感悟!
無數破碎的畫麵閃爍:星辰崩滅,山河傾塌,萬物凋零,時空歸墟……一種極致的“空”與“無”的意境,衝擊著林玄的心神。
他悶哼一聲,臉色發白,強行穩住心神,努力去捕捉、理解那浩如煙海的毀滅真意。
這修煉,遠比想象中更加艱難,也更加危險。一個不慎,就可能心神受損,甚至被那寂滅之意同化,淪為隻知毀滅的行屍走肉。
時間一天天過去。
林家年輕一輩的氣氛,也因為即將到來的大比而變得空前熱烈和緊張。演武場上,隨處可見刻苦修煉的身影。各種關於誰誰突破了,誰誰練成了強大武技的流言四處傳播。
林宏和林雲飛重傷未愈,注定無法參加此次大比,這讓大長老一脈臉色更加陰沉。而林楓等人,則摩拳擦掌,準備在大比上一雪前恥,將林玄這個“異數”狠狠踩在腳下。
林雪兒依舊清冷,但偶爾望向林玄小屋方向的目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終於,家族大比的日子,到了!
清晨,林家中心演武場,人聲鼎沸,旌旗招展。
巨大的演武場四周,坐滿了林家的族人,上至族長、長老,下至普通仆役,幾乎全部到場。高台之上,林震天與幾位長老端坐,神色肅穆。
場中,搭建起了十座高大的擂台。所有年滿十六、未超過二十歲的林家子弟,皆需參加此次大比。大比不僅關係到個人的榮辱,更決定著未來一年家族資源的分配,甚至可能被某位長老看中,收為親傳弟子。
抽簽儀式很快完成。
林玄看了一眼自己的簽號——“丙字七號”。他的第一輪對手,是一個名叫林山的淬體四重弟子。
比試正式開始!
十座擂台同時進行,呼喝聲、碰撞聲、靈力爆鳴聲不絕於耳。氣氛瞬間被點燃。
林玄所在的丙字擂台,關注度起初並不高。直到輪到他上場。
“下一場,丙字七號林玄,對丙字三十三號林山!”
隨著裁判的聲音落下,林玄緩步走上擂台。
他一出現,立刻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是林玄!他真的來了!”
“聽說他前幾天在黑風澗殺了大長老派去的死士?”
“噓!小聲點!不過看他氣息,好像又強了不少?”
“再強又能如何?灰色武魂是硬傷,走不遠的。”
台下議論紛紛,有好奇,有質疑,也有幸災樂禍。
他的對手林山,是一個身材壯碩的少年,看到林玄,臉上露出一絲緊張,但更多的是躍躍欲試。若能擊敗這個最近風頭正盛的“名人”,他也能一戰成名!
“林玄,請指教!”林山抱拳,隨即低吼一聲,體內靈力運轉,身後浮現出一頭蠻牛武魂虛影,雙腳蹬地,如同蠻牛衝撞般,朝著林玄猛衝過來!氣勢洶洶!
麵對這勢大力沉的衝擊,林玄站在原地,動也未動。
直到林山衝到近前,拳頭即將臨身之際,他才緩緩抬起了右手。
沒有靈力光華,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他隻是並指如劍,食指與中指並攏,指尖縈繞著一縷微不可查的灰色氣流,對著林山那蘊含巨力的拳頭,輕輕一點。
《寂滅》指——歸墟!
這一指,看似緩慢,實則快到了極致!仿佛穿越了空間,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點在了林山的拳鋒之上!
在接觸的刹那,林山臉上的戰意瞬間凝固,化為極致的驚恐!
他感覺自己的拳頭,仿佛不是打在人的手指上,而是點在了一個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洞邊緣!他拳頭上凝聚的龐大力量、奔湧的靈力,甚至包括他武魂虛影傳遞來的力量,都在那指尖接觸的瞬間,如同百川歸海,被一股無形的、恐怖的寂滅之力儘數湮滅、吞噬!
不是擊潰,是湮滅!是徹底的歸於虛無!
噗!
一聲輕微的、如同氣泡破裂的聲響。
林山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臉色慘白如紙,噔噔噔連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看著自己完好無損卻酸軟無力、提不起絲毫勁道的右手,眼中充滿了茫然與駭然。
全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發生了什麼?
林山那氣勢洶洶的蠻牛衝撞,怎麼被林玄輕描淡寫的一指就給點……點沒了?甚至連碰撞的聲音都幾乎沒有?
“林玄,勝!”裁判也愣了一下,才宣布結果。
台下頓時炸開了鍋!
“怎麼回事?林山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