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柚妤眼神更精彩了,眼睛嘩的一下就亮了,“難道外婆有超能力嗎!”
外婆聽到,笑了一聲,接過栗子,指尖輕輕捏了捏,眼神飄向院外的棗子樹,“外婆才沒有超能力……當年這樹還是你太外公親手種的,就盼著我出嫁前能吃上一口甜棗,沒成想後來倒成了我和你外公的念想。”
沐柚妤仰著小臉,眨巴著大眼,“外婆外婆!那你和外公怎麼認識的呀?同學說他們外公外婆是相親認識的,你們是不是也相親認識的啊?”
外婆聽到這話,原本笑著的眉眼慢慢軟下來,“當然不是,寶貝怎麼突然好奇了?”
旁邊的管家端來紅棗粥,沐柚妤接過,喝了一口,才癟了癟嘴,“我就是好奇嘛!”
外婆摸了摸她的頭,一臉寵溺,“好好好!寶貝難得有想聽的故事,外婆這就給你講。”
外婆緩緩開口:“那時候我才十八出頭,你太外公不放心家族裡的生意,特意讓我跟著商隊去Y國,一是看看那邊的市場,二是學些海外的經商……哪想剛到Y國就鬨了笑話。”
宋家是百年從商財閥世家,在Z國內實力能力財力一直排前四名。
可,Y國的市場不一樣,那裡規矩多,各個渠道也複雜,太外公也就想讓她去學習學習……
外婆聲音溫潤:“你太外公讓我順便找當地的經銷商合作,我剛到Y國的第一天,就忙著去對接提前約好的商會,哪想半路上偏偏遇上了暴雨。”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旗袍,踩著繡鞋在找預訂的酒店,鞋跟陷進石板路的縫隙裡斷了,狼狽的差點摔在泥水裡。
沐柚妤聽到這裡“呀”了一聲,下意識抓住外婆的手,“那外婆是不是摔著了?”
“沒呢!是差點!”外婆笑著搖搖頭。
那時的她還是宋家唯一的孩子、是宋家最受寵的大小姐,從小到大未受過半分委屈,卻在異國街頭對著斷了跟的繡鞋手足無措。
雨水打濕了她的旗袍下擺,鬢邊的耳墜也晃悠得厲害,正當她蹲在路邊氣得眼眶發紅、大罵Y國破天氣時,一把白色的傘穩穩地撐在了她頭頂。
“抬頭就看見你外公站在雨裡,穿著黑色西裝,胸前彆著家族徽章,後麵跟著幾位侍從……當年你外公還比我小一歲呢,明明是公爵府的繼承人,卻一點架子都沒有。”
外婆說到這裡,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他用帶著點生澀的Z語問我……問我需要幫忙嗎,聲音像雨後的大提琴,長得又俊俏,尤其是那雙冰藍色眼睛!我當時都看呆了,忘了回答。”
外公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幫外婆把斷了的鞋跟取下來,又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方乾淨的白手帕,遞到她手裡讓她擦臉上的雨水。
後來,兩人互相了解了一下。
外婆才知道,外公那天剛結束在王室的會議,那時候他已經開始接手公爵府的部分產業,正好路過那條街。
知道了外婆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麵不遠,外公提出送她過去。
“他走在我身邊,一直把傘往我這邊傾,自己半邊肩膀都被雨打濕了,侍從不知道怎麼沒有上前。”外婆的眼神變得悠遠。
“我問他怎麼會說Z語,他說之前跟著導師去Z國交流過,還說喜歡Z國的食物和詩詞,尤其是李沿的詩詞!說起來,那時候我正癡迷李沿寫的愛情詩呢。”
李沿是古時候浪漫主義詩人。
於是,兩人似遇到知己一般,聊了一路。
到了酒店門口,外婆想把傘還給他,他卻笑著擺手,說傘就當是賠罪……畢竟讓Z國宋家大小姐在Y國這邊受了委屈。
他還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上麵印著“勒克拉·裴維卡”的名字,還有公爵府的地址,字體是Y語。
說不要因此討厭有關Y國的一切,說如果之後在Y國遇到麻煩,還是想了解Y國的商業圈規則,隨時可以找他。
外婆徐徐道來:“我當時看了知道他是公爵府的人,哪好意思麻煩他,隻當他是客套話,沒成想後來過了一月去Y國,又遇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