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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
莫頌問一旁冷月悠:“你和你妹妹……”
冷月悠頓了頓,眼眸裡掠過一絲悵然,淡淡開口:“我們是雙胞胎,同一天從媽媽肚子裡出來,可從小就不親。”
莫頌腳步微頓,看著她側臉冷硬的線條,想起在冷家時偶爾撞見的場景,沒敢多問。
冷月悠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她是爸爸放在心尖上的女兒,初二起就在國外受最好的治療,請最好的醫生,我爸恨不得立馬拋下公司裡所有的事情,搬去國外陪著她。而我……”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不過是冷家名義上的大小姐,連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她從冷家搬出去,父親從沒有留過她,不過她也不需要,有母親就夠了。
莫頌撞見過她執意要從冷家搬出去,之前打包行李的時候,冷父隻是淡淡地問了句“想好了?”
沒有挽留,沒有不舍,甚至沒問她要搬去何處。
莫頌安慰:“沒事,你現在也很優秀啊,你妹妹她……”
“我們也算不上姐妹了。”
她抬眼,眼底的悵然淡了些,多了幾分漠然,“她初二剛念沒多久,就被接去了國外,我們聯係方式都沒有,說是雙胞胎,其實和陌生人沒兩樣。”
本來就不熟。
其實她不是沒盼過。
母親改嫁後,她在這個世界上似乎就沒有真正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無數個深夜,她看著相冊裡兩人小時候穿著同款連衣裙的照片。
照片裡的冷安織紮著小辮子,怯生生和她隔了一大段距離,父親拉著冷安織。
那時候她總想著,等妹妹回來了,她們就能成為真正親近的人,能像彆的雙胞胎姐妹那樣,分享心事,互相依靠。
可等她真的回來,才發現兩人改變了很多,她一直高傲,早就不是那個會盼著父親關注的小姑娘了
如今的冷安織,穿著最新款的名牌裙子,眼神裡帶著與生俱來的漠然,說話時帶著淡淡的國外口音,舉手投足間都是一副無所謂姿態。
而那個曾經隻會把情緒藏在心裡,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小女孩,早已不見了蹤影。
現在才出國三年不到的冷安織,會把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對不喜歡的人和事,一臉的無所謂,那份直白的冷漠,讓冷月悠看也不想多看。
兩人之間早就隔著跨不過的距離。
她頓了頓,沒再往下說,隻是眼底的光暗了暗。
“其實……她看著也沒有惡意呀……”莫頌猶豫著開口,“她剛才對你也挺平和的。”
“平和?”冷月悠輕輕搖頭,目光望向遠處教學樓,語氣複雜,“那是因為她不在乎,對她而言,我這個名義上的姐姐,或許還不如一個陌生人重要。”
“那她這次回來……”莫頌猶豫著開口。
“誰知道呢。”冷月悠收回目光,眼底的悵然被一層清冷覆蓋,“或許是厭倦了國外的生活,或許是爸想讓她回來接手部分家族事務,又或許……隻是單純回來看看。”
她輕輕嗤笑一聲,“雖說父親還有個兒子,也就是我那個弟弟,但他整天遊手好閒,父親也不怎麼管他,自然不會把家業交給一個扶不起的阿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