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照片上那男的,他可不要太認得,那是百貨大樓的張經理。
同時,也是他的好朋友,平時張經理也會來家裡做客的。
他竟然不知道,兩個人私底下的奸情!
許建業的手開始抖,他哆嗦著抓起其他照片。
一張,是兩人在公園長椅上挨著坐,頭幾乎靠在一起。
另一張,更清晰些,是陳秀蘭笑著在給那個男人整理衣領。
還有一張,雖然模糊,但能看出兩人前後腳進了一個看起來像是招待所的地方……
許建業隻覺得天旋地轉,耳邊嗡嗡作響,比今天在文化宮被所有人指指點點還要恥辱一萬倍!
他辛苦工作養家,這個女人卻拿著他的錢,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跟彆的男人鬼混。
“啊!”
許建業發出一聲低吼,猛地從藤椅上起來,雙眼赤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像是要擇人而噬。
陳秀蘭被他的樣子嚇壞了,也顧不上房裡的許珍珠了,趕緊過來:“老許,你怎麼了?誰寄來的信?什麼東西啊?”
當她看到散落一地的照片時,她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建……建業……你聽我解釋……這,這不是真的!是有人要害我!”
陳秀蘭語無倫次,撲上來就想搶照片。
隨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陳秀蘭臉上,直接把她打翻在地。
許建業指著她,手指顫抖,氣得話都說不連貫。
“賤……賤人!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說你怎麼老是往百貨大樓跑!我說你怎麼最近那麼愛打扮!原來……原來是在外麵偷漢子!把我當傻子糊弄!”
他的怒吼聲震得屋頂都快塌了。
許珍珠在房間裡也聽到了動靜,嚇得不敢再哭。
她悄悄打開一條門縫,正好看到她媽被打倒在地,她爸狀若瘋魔的樣子,以及散落在地上的那些不雅照片。
小姑娘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頓時傻眼了。
“爸!你怎麼打媽!”
她下意識地衝出來想護著陳秀蘭。
“還有你!”
許建業此刻看這個丟儘他臉麵的女兒也無比礙眼。
“看看你媽乾的好事!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好媽!不知廉恥!你們……你們母女倆是要氣死我!這個家都被你們毀了!毀了!”
他越說越激動,胸口劇烈起伏,感覺喘不上氣,眼前一陣陣發黑。
最終,怒火直衝頭頂,他呃了一聲,身體晃了晃,直接向後一仰,咚地一聲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許!”
“爸!”
陳秀蘭和許珍珠這下徹底慌了神,也顧不得什麼照片什麼私情了。
兩個人連哭帶喊地撲過去,掐人中的掐人中,喊鄰居的喊鄰居。
許家那邊雞飛狗跳,人仰馬翻,許淼是半點不知情,也壓根不在乎了。
火車哐當哐當一路向北,窗外的景色從熟悉的城市街景,逐漸變成了開闊的田野和起伏的山丘。
夕陽的金輝灑進來,照在許淼平靜的臉上,讓她感覺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她對麵的座位空著,斜對麵則坐著一個穿著乾淨軍便裝,長相很俊朗的年輕小夥子,眉眼帶笑,看著就挺開朗。
他腳邊放著一個看起來裝樂器的大盒子。
小夥子似乎也注意到許淼這個獨自出行的年輕姑娘,眼神好奇地瞟過來幾次。
火車行進了一段,有些無聊。
那小夥子忽然主動搭話,聲音清亮:“同誌,你好!看你方向,也是去北邊?探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