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急促的哨聲喚醒了沉睡的營地。
許淼利落地從上鋪下來,快速整理好內務。
同宿舍的孫梅幾人依舊當她空氣,自顧自地收拾說笑。
孫梅之前聽說過,說文工團要來新人。
她本來還想像從前一樣,三言兩語的把人收下。
可沒想到,這次來的這個,長得也太漂亮了,把自己的風頭都快壓下去了。
不僅如此,還絲毫沒有要巴結自己的意思,這讓孫梅可受不了。
她就是要殺殺這個新人的銳氣,讓她知道,誰才是這裡的老大。
等她受不了的時候,自然會來找自己求饒求庇護的。
排練在一個簡陋的禮堂進行,說是禮堂,其實就是個大點的倉庫改造的。
四麵透風,冬天全靠幾個大煤爐子取暖。
王團長簡單介紹了新同誌後,排練正式開始。
今天排練的是一個集體舞蹈《軍民魚水情》,孫梅是領舞之一,動作多,站位突出。
許淼被安排在後排角落,動作簡單,幾乎就是個背景板。
但即使如此,許淼也練得一絲不苟,每個動作都力求到位,眼神裡帶著情感。
她紮實的基本功和出眾的形體,即使在角落,也吸引到指導老師讚許的目光。
這讓孫梅更加不快。
休息間隙,大家喝水擦汗。
許淼拿出自己的水壺,剛喝了一口,就聽孫梅那邊聲音傳來。
“有些人啊,彆以為有點基本功就想出風頭,集體的節目,講究的是配合,不是個人英雄主義。”
她沒指名道姓,但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許淼這邊。
幾個跟她要好的女兵跟著附和。
“就是,梅姐跳了這麼多年,經驗才豐富呢。”
“新人嘛,還是得多看看,多學學,彆太急著表現。”
林朝陽正好在旁邊整理手風琴,聽到這些話,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他性子直,看不過去這種陰陽怪氣的排擠。
“孫梅同誌,話不能這麼說吧?”
林朝陽站起身,聲音清朗。
“許淼同誌跳得很認真,動作也標準,怎麼就叫出風頭了?咱們文工團不就是要業務水平過硬嗎?”
孫梅沒想到林朝陽這個新人會直接站出來替許淼說話,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掛起一絲譏誚的笑容,聲音拔高了些。
“喲,林朝陽同誌,這才認識幾天啊,就這麼急著幫人說話了?怎麼,看上人家新來的女同誌了?這維護得可真夠勤快的!”
這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林朝陽和許淼之間來回掃視。
這年頭,男女作風問題是非常敏感的,孫梅這話可謂誅心。
林朝陽氣得臉都紅了:“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隻是就事論事!”
許淼知道孫梅這是故意要把事情往歪處引,不僅坐實她愛表現的罪名,還要給她扣上一個勾搭男同誌的帽子。
她立刻拉住還想爭辯的林朝陽,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然後,她看向孫梅,輕笑出聲。
“孫梅同誌,請你注意言辭,不要隨意汙蔑同誌關係。我和林朝陽同誌隻是在火車上認識,一起報到,正常的革命戰友關係。”
“你這樣臆測,不僅是對我們個人的不尊重,也是對文工團紀律的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