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骨廟現
“向教授,您是說……張雪之前對屍蠱蟲的描述,完全正確?”
在節目組的營地裡,閆敏的聲音沙啞乾澀,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音。
他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個清冷的身影,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向詠德扶了扶眼鏡,神情激動中帶著嚴謹:“不僅是正確,簡直是精準到了教科書級彆!”
“‘以屍為巢,以陰氣為食,對活人血肉有極強的渴望’,‘母蟲吸水增重,拖拽獵物入水’……這些描述,與我們研究所僅存的一些明代孤本手劄中的記載,分毫不差!許多細節,甚至連我們這些專業研究人員都未必能一口說清!”
這番話通過導演的麥克風,清晰地傳到了所有在線網友的耳中。
直播間徹底炸了!
“臥槽!專家認證,最為致命!”
“這已經不是懂一點風水知識能解釋的了!張雪絕對有問題!”
“發丘天官……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傳說中的盜墓門派?”
“科學的儘頭是玄學!我開始相信了!”
閆敏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一寸寸地撕裂、重塑。
他指著屏幕,用近乎夢囈般的聲音問道:“那……向教授,還有一個現象,您能解釋嗎?”
“什麼現象?”
“就在剛才,我們親眼所見……”閆敏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在訴說一個神話。
“張雪她……劃破了手指,將一滴血滴入水中,然後……然後那成千上萬的屍蠱蟲,就像見了鬼一樣,瘋狂逃竄……這是為什麼?”
“不可能!”向詠德教授幾乎是下意識地斷然否定。
“這絕對不可能!屍蠱蟲,顧名思義,是至陰至邪之物,對生靈的血肉,尤其是溫熱的鮮血,有著近乎瘋狂的本能欲望!人類的血液對它們而言,是無法抗拒的頂級誘餌,怎麼可能會被逼退?這完全違背了生物學常理!”
“可是,我們都看到了!”副導演在一旁急切地補充道。
“回放!快,把剛才的記錄儀回放調出來!”
幾秒鐘後,那段顛覆認知的高清視頻,被投放在了營地最大的監控屏幕上。
畫麵中,張雪劃破手指,那滴顏色略深、隱泛金芒的血液緩緩滴落。
緊接著,水麵沸騰,萬蟲奔逃!
那是一種源於生命本能的、最極致的恐懼與臣服!
向詠德死死地盯著屏幕,臉上的表情從篤定,到疑惑,再到震驚,最後化為了一片茫然的蒼白。
他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作為國內頂尖的古生物學家,他窮儘一生所建立的科學認知體係,在這一刻,被那匪夷所思的一滴血,衝擊得搖搖欲墜,幾近崩塌。
許久,他才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反常……太反常了……除非,她的血液裡,蘊含著某種……讓這些陰物為之恐懼的、至陽至剛的東西……可這……這怎麼可能呢……”
......
幽深的水洞之內,劫後餘生的氣氛壓抑而沉默。
竹筏隨著水流緩緩向前漂動,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光點。
那光點越來越大,驅散了洞中令人窒息的黑暗。
是出口!
當竹筏終於駛出狹長的水道,溫暖的陽光重新灑在身上時,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劉一菲甚至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從未有一刻,她覺得陽光是如此珍貴。
“嘶……疼疼疼……”
靠岸後,王保強和劉一菲開始處理在剛才的搏鬥中被蟲屍濺到的傷口。
那些蟲子的體液帶有很強的腐蝕性,皮膚接觸到的地方都起了一片片紅腫的水泡,火辣辣地疼。
而成瓏的狀況最為糟糕,他那隻被咬傷的手已經完全變成了黑紫色,高高腫起。
張雪從背包裡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的藥粉,均勻地撒在成瓏的傷口上,然後用繃帶仔細包紮好。
做完這一切,她才處理了一下自己手指上那道早已不再流血的傷口。
“小雪妹子,”王保強一邊給自己上藥,一邊忍不住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問道,“你的血……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能把那些蟲子嚇跑?”
張雪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將瓷瓶收回了背包。
“不說算了,”王保強自討了個沒趣,悻悻地說道,“反正,這次我們都欠你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