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鏡麵的感覺，就像是瞬間墜入了冰冷刺骨的深海。
張雪隻覺得眼前一黑，一種難以言喻的巨大悲傷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仿佛要將她的靈魂都凍結。
那是一種融合了絕望、思念、悔恨與不甘的複雜情緒，這種情緒讓她的意誌都出現了一絲恍惚。
她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劇痛讓她的神誌瞬間清醒。
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她發現自己依然身處戲院的後台，但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不再是陽城中的破敗與死寂，陰城的戲院金碧輝煌，燈火通明。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類似焚香的氣味。
周圍人來人往，穿著古西域服飾的伶人、侍女們忙碌地穿梭著，他們一個個麵色慘白，表情麻木，對突然出現的張雪視而不見，仿佛她隻是一個透明的幽靈。
這些……全都是鬼魂。
張雪心中一凜，握緊了黑金古刀。
她能感覺到，這些鬼魂並沒有敵意，他們更像是一段被固定下來的影像，在日複一日地重複著某個特定時刻的動作。
一陣喧嘩聲從後台通往前台的幕布後傳來，那是觀眾們的喝彩聲和器樂的演奏聲。
張雪悄無聲息地撥開厚重的幕布，向外望去。
眼前的景象讓她瞳孔驟縮。
巨大的戲院裡座無虛席，台下坐滿了成百上千的鬼魂觀眾。
它們有的穿著華服，有的身披鎧甲，形態各異，但無一例外，全都癡癡地望著舞台，臉上帶著一種如癡如醉的病態表情。
舞台之上，正在上演著一出華麗而悲愴的戲劇。
隻見一位身披金甲、英武不凡的將軍，正與一位身著異域鳳冠霞帔、美豔絕倫的王妃，在城樓之上訣彆。
他們的表演充滿了張力，每一個動作，每一句唱詞，都蘊含著撕心裂肺的悲痛。
“此去經年，關山萬裡，待我凱旋，必以十裡紅妝，迎你入我鬼王城！”將軍的聲音鏗鏘有力，卻難掩不舍。
“君若戰死，妾必相隨！黃泉路上，亦不獨行！”王妃的聲音淒美決絕，淚光盈盈。
這段表演，正是萬教授剛剛在劇本中讀到的《沙海王妃》的劇情。
張雪冷靜地觀察著。
她發現，雖然台上的演員和台下的觀眾都是鬼魂，但他們身上散發出的能量波動卻截然不同。
台下的觀眾更像是純粹的能量投影，而台上的將軍和王妃，他們的魂體凝實得多，顯然是這出悲劇的核心。
......
“張雪！”
幾百公裡外的節目組營地。
閆敏失聲驚呼，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直播間的彈幕在凝滯了一秒後，瘋狂刷爆了整個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