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的黑色船帆。
掛滿腐爛海草的船身。
還有那一排在風雨中搖搖欲墜、卻不發光的破紅燈籠。
甚至連船舷上缺的那一塊木板的形狀，都一模一樣。
“嘶——”
全場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在風雨聲中格外清晰。
“這……這不可能啊！”
吳晶瞪大了眼睛，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古船，腦子裡的邏輯徹底崩了。
“剛才那艘船，不是往後麵飄走了嗎？我們一直在全速前進，它怎麼可能又從前麵冒出來了？”
哪怕是繞地球一圈也沒這麼快吧？！
這不科學！
完全違背了物理常識！
李叔手裡的煙頭“啪嗒”一聲掉在甲板上，被雨水澆滅了。
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上，此刻終於露出了真正的恐懼，那是一種刻在老水手骨子裡的敬畏。
“這是……鬼打牆。”
李叔哆哆嗦嗦地說道，聲音裡帶著哭腔：“這是海上的鬼打牆啊！咱們被那船上的臟東西纏上了！這就是俗話說的‘鬼攔路’，走不掉了，根本走不掉了……”
此話一出，大馬猴當場腿就軟了，直接癱坐在地上。
“彆……彆開玩笑了李叔，咱們這是高科技科考船啊……”
話還沒說完。
那艘破爛的古帆船，已經穿透了迷霧，再一次來到了尋寶號的旁邊。
這一次，它沒有像剛才那樣擦肩而過。
它像是有了意識一樣，調整了航向，緩緩地貼了上來。
此時兩艘船的距離，近得隻有五六米。
尋寶號在左，幽靈船在右。
並肩而行。
那種令人窒息的屍臭味和腥甜味，再次像潮水一樣湧了過來，比剛才那次更加濃烈，更加讓人作嘔。
直播間裡的彈幕徹底瘋了：
【我媽問我為什麼跪著看直播……】
【這特麼是真的鬼啊？！】
【鬼打牆？海上也能鬼打牆？】
【快跑啊！這破船怎麼還帶導航跟蹤的？！】
【彆看了！我覺得這直播間有毒，我頭皮都麻了！】
船上的幾個主播已經徹底嚇傻了。
呆小妹閉著眼睛尖叫，騷豬抱著柱子發抖，大馬猴更是已經處於失禁的邊緣。
在一片恐慌和混亂中。
唯獨有一個人，安靜得有些過分。
披著雨衣的張雪站在船舷邊，那雙大長腿在風雨中站得筆直，像是甲板上的一根定海神針。
她看著那艘近在咫尺、充滿了死亡氣息的幽靈船。
她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慌亂。
有的，隻是一抹極其冰冷的、甚至帶著幾分殘忍的笑意。
她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撫摸著腰間那柄黑金古刀冰涼的刀柄。
“纏上我是吧？”
“鬼打牆是吧？”
她低聲喃喃自語，聲音輕得隻有她自己能聽見，但那語氣裡的殺意，卻比這漫天的寒雨還要刺骨。
“既然不想走，那咱們就好好玩玩。”
“碰上我，算你們這群孤魂野鬼……倒了血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