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八點多。
北平南城入口。
北平雖然沒有宵禁政策,但此時的南城門已經被第九騎兵師給戒嚴了,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可以看到,城頭下的城門大大打開著。
一輛又一輛軍用卡車載著武器彈藥駛進北平,每一輛卡車的周圍都跟著一個班的騎兵部隊。
由於需要運送的武器彈藥數量巨大,運輸武器彈藥的車隊與護衛騎兵部隊在城外排成了一條長龍,直接將北平的南城門堵得水泄不通。
諸多需要出城的商販百姓隻能駐留在城內等待,他們遠遠地觀望著第九騎兵師的運輸車隊,小聲同周圍人攀談:
“這麼多卡車,車上運的什麼啊?”
“軍隊能運什麼?除了軍糧就是軍械。”
“這支押送隊伍全是騎兵,這是第九騎兵師的部隊吧!北平地界也就南菀駐紮著一個師的騎兵。”
“你們快看,後麵這些卡車怎麼拖著大炮進城?二十九軍不會是想跟小鬼子乾一場吧?”
一時間。
眾人紛紛極目遠眺。
他們看得很清楚,共有二十輛拖著大炮的卡車。
所以……
第九騎兵師拉著二十門大炮進城乾嘛?
莫非真要跟小鬼子再乾一場?
誰都知道,日寇華北駐屯軍司令部,雖設在天津,但小鬼子卻奸猾的很,一肚子壞水。
日寇的華北駐屯軍下轄有一個駐屯步兵旅團,日寇將駐屯軍司令部放在天津,然後又將駐屯步兵旅團的旅團司令部放在北平,同時又將駐屯步兵旅團一分為二。
其駐屯步兵第二聯隊駐紮天津,駐屯步兵第一聯隊則駐紮北平,北平城內足足有幾千號鬼子兵。
自長城抗戰以後。
為了防止小鬼子刻意挑起事端。
二十九軍的一線作戰部隊都沒有進城駐紮。
現在第九騎兵師卻直入北平,連大炮都拉了出來,除了乾小鬼子,幾乎沒彆的可能!
……
日軍駐屯步兵旅團司令部。
去年才調往華北駐屯軍,擔任駐屯步兵旅團少將旅團長的河邊義三皺眉坐在辦公桌後,他正在聽取北平特務機關長鬆井太久郎的緊急彙報。
“旅團長閣下。”
“駐紮在南菀的支那第九騎兵師,其下轄的第十三騎兵旅於兩小時前突然全旅集結,當下宋哲沅部第十三騎兵旅正通過北平南城方向進入北平。”
“據特務機關初步收集的情報顯示,支那第九騎兵師的輜重部隊也被動員了起來。”
“他們似乎是在運送一批軍用物資,這批物資可能是儲備軍糧,也可能是軍械彈藥。”
聽完鬆井久太郎的彙報,河邊義三眼神微冷,淡漠看著鬆井久太郎,他內心的不滿已達到頂點。
先前他正跟太太親熱,事到一半卻被電話打斷,然後便急匆匆的趕到司令部辦公室。
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此刻聽完鬆井久太郎的彙報,河邊義三很想立即走到鬆井久太郎麵前,抬頭給他一個大巴掌,大聲斥罵:
“八嘎!你滴有沒有腦子?”
“你這個蠢貨,這種小事也需要緊急彙報?一個支那騎兵旅而已,難道他們還敢進攻帝國軍隊?”
當然了…
這種事他隻能在心裡想想。
畢竟鬆井久太郎的軍銜是陸軍大佐,其負責的又是情報工作,並不是他的直屬下屬,鬆井久太郎不是那些可以任由他打罵的低級軍官。
刻意晾了鬆井久太郎數分鐘,河邊義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鬆井君,北平不是滿洲,我們是駐屯軍而非占領軍,宋哲沅部才是北平真正的主人。”
“就算宋哲沅將二十九軍全部調進北平,華北駐屯軍也無權乾涉,以後像這種事情,你可以通過電話彙報,不用緊急彙報。”
說完。
河邊義三便向鬆井久太郎下達逐客令:
“鬆井君!”
“如果沒彆的事情,那麼你可以退下了。”
望著河邊義三那張令人厭惡的老臉,鬆井久太郎壓下心中怒意,提高聲音說道:“旅團長閣下,請您再稍等片刻,我覺得此事非同尋常。”
“北平特務機關一直在努力滲透二十九軍,特務機關在二十九軍內部發展了很多眼線,其中不乏高層人士,很快便會有更為詳細的情報向您奉上。”
“詳細情報?”
“鬆井君,你有些小題大做了。”
“有什麼事你可以明天再向我彙報。”
河邊義三冷淡的對鬆井久太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