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在新一師的身份隻是姓汪,除了他和覃墨卿,無人知道汪曼春是汪家人。
現在師座竟直接遣人上門提親。
事情還用深想嗎?
汪曼春的潛伏身份暴露無遺。
穀正文不確定他和覃墨卿是否暴露。
先前他早想坦白從寬,一直沒找到合適機會。
現在他不能再浪費時間,需立即說明自身問題,請求師座給予寬大處理。
而今他早已想明利害關係,複興社特務僅是黨國特務機關,特務處的內部上升渠道十分有限,即使他做出成績,上校站長便是頂點,再無晉升空間。
以實際軍銜來論,戴老板都還隻是個陸軍上校,是處長職務屬於少將軍職,所以才掛少將銜,戴老板一旦被調離職位,軍銜立馬會變回陸軍上校。
輜重團沒有任命團長,團長由副師長兼任,他這位中校副團長一直代行團長職責。
他不是傻子,明白這種安排有何深意,師座是在考察他,隻要他表現夠好,便能晉升上校團長。
他的潛伏身份始終是顆定時炸彈,不將這事解決,萬一某天突然暴露,一擼到底都是輕的。
辦公桌後,李言見穀正文遲遲不說話,一直低著腦袋,表情持續變換,像是在做什麼艱難決定。
李言心笑:“準備洗心革麵了是吧?”
輜重團沒任命團長,主要出於兩個原因。
一是尚無合適人選,二是他想看看小楊宇霆穀正文會不會放棄複興社特務處,轉投他李某人。
事實證明,複興社特務處吸引力不大,新一師代表著更為輝煌的未來,小楊宇霆穀正文受到上門提親一事的刺激,有些坐不住了,想坦白從寬。
“師座!”
穀正文忽然抬起頭來,伸手摘掉肩章上的中校軍銜標誌,將其放在辦公桌邊緣,喪氣說道:“師座的知遇之恩,卑職感激涕零、沒齒難忘。”
“卑職不敢欺瞞師座,卑職並非來自西北軍。”
“卑職加入新一師其實是複興社特務處安排,任務是伺機收集相關情報,穀正文請求師座處置!”
“複興社特務處…”李言皺眉念叨複興社特務處六字,目光落在穀正文臉間,來回審視打量。
大約過去三分鐘。
李言覺著火候差不多了,平靜指著穀正文摘下來的肩章,語氣淡然:“把肩章戴回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除了日本間諜,國黨也好,紅黨也罷,隻要能踏實工作,認清主次,新一師都可以不做計較。”
聽見這番話,穀正文不禁睜大眼睛,懷疑是否聽錯,滿臉難以置信,自己居然就這樣輕鬆過關?
師座的心胸未免過於寬廣,他甚至懷疑,師座會不會老早便知道他是複興社特務處派遣的間諜。
壓下心中這縷疑問,穀正文重新戴好肩章,隨即立直身影,語氣異常堅定,敬禮表態:
“請師座放心!穀正文絕不會辜負師座的信任與栽培,堅決服從並貫徹師座的一切命令。”
望著信誓旦旦的小楊宇霆穀正文,李言見時間即將逼近上午十點,起身說道:“等會議結束,去情報處向苗處長說明一下相關情況,此事到此為止。”
“是!卑職明白。”穀正文再度敬禮。
李言走出辦公桌,微笑拍兩下穀正文的肩膀,低聲說了句好好乾,而後抬腳去往師部會議。
等李言前行幾步之後,穀正文輕舒一口氣,他提起精神,立馬穩步跟上,落後李言半個身位。
雖然他隻是副團長,誰讓輜重團沒有團長,像這種師部高級會議,他正好撿個漏,代表輜重團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