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侄兒高京,再怎麼說也是正三品的高官,按照國朝製度,士大夫刑不加身!”
“就算是犯了過錯,也理應三司會審會,交由陛下和二位娘娘裁決,絕對不應該是這個聽都沒聽過的東廠越俎代庖!”
“而且,前朝毀於宦官亂政,太祖皇帝有言在先,閹人永不得乾政,此乃祖宗之法,豈能僭越?”
說到這裡,高榮怒斥王有德,“你這閹狗,真是好大的膽子,假借陛下之名,成立這所謂的東廠,你這是在敗壞陛下的名聲,敗壞朝廷的根基。”
“且不說,我侄兒是否真的有謀逆之心,就衝你乾政,也該千刀萬剮!”
“你不僅妄圖乾政,還想要掘了國朝的根基,你想讓陛下背負罵名,被千夫所指,你該死啊!”
說到這裡,他失聲痛哭,“可憐我那侄兒,也不知道那裡得罪了這閹狗,被他栽贓陷害,連一聲冤屈都沒來得及喊,就在街頭被鍘死了,身首異處,連屍體還掛在城牆上。”
“陛下,娘娘,還請給微臣做主啊!”
他先是扣了幾頂大帽子,然後輕飄飄的把所有的過錯賴了個乾淨,最後將所有的矛頭對準了王有德。
“陛下,娘娘,高京的為人我們都是知道的,頗有賢名,怎麼可能會做出構陷忠良,私藏龍袍的事情來呢?”
“沒錯,定然是這閹狗的錯,還請陛下,娘娘明察!”
不少人都站出來為高榮說情。
甚至,顧萬裡,楊奇二人也站出來說情。
朝堂現在的平衡來之不易,再來一個東廠,平衡就打破了。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而且,閹人算什麼東西,也配跟他們平起平坐?
除了瞧不起之外,骨子裡更多的還是防備。
一時間,王有德成了眾矢之的,是個人都能罵上兩句,踩上兩腳。
蕭太後冷聲道:“王有德,究竟是誰讓你組建的東廠?你最好速速招來!”
王有德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供出陛下的。
也怪他,太蠢笨,沒把事情辦好,才有今天的群起而攻。
他更清楚,今天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他必死,沒人救得了自己!
看了一眼趙牧,心裡雖然有些期盼,看他也明白,自己把事情辦砸了,陛下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舍棄自己。
畢竟,若是讓世人知曉皇帝重用宦官,名聲必然大損!
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是朕讓他組建的東廠!“
他猛地回頭看去。
就看到躺下的陛下,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了身,“母後,是兒臣讓缺德組建的東廠!”
那一刹那。
天慶殿內鴉雀無聲。
蕭太後麵露驚色,“皇兒,你不要胡說!”
“兒臣沒有胡說,就是兒臣讓缺德組建的東廠!”趙牧信誓旦旦的說道。
重用宦官,破壞祖宗之法。
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
趙牧豈能錯過這個機會?
他心裡發狠的想,“這一次,總不會出問題了吧?”
搞壞自己的名聲,就看這一次了!
何太後也咬牙切齒的道:“皇兒,是不是有人逼你這麼說的?”
““沒有,絕對沒有,這就是兒臣的意思!“趙牧無比肯定的說道。
何太後瞪了蕭太後一眼。
她可以肯定,這必然是姓蕭的賤人逼迫皇帝這麼說的。
要不然,皇帝讓王有德去殺高京做什麼?
還不是為了報複?
這些對皇帝沒有半點好處,以她對皇帝的了解,是絕對乾不出這種荒唐事來的。
“你休要欺騙母後!”何太後壓低聲音道:“你彆怕,有母後和滿朝文武,一定會替你做主的。”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賬東西,敢這麼欺負我兒!”
蕭太後聽到這話,差點沒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