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年間,奉天殿。
朱元璋剛剛因為調侃兒子而咧開的嘴角,此刻卻僵住了。
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朱棣,眼神裡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審視與驚奇。
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兩個毫無血緣之人,竟能走出如此相似的人生軌跡?
這背後,莫非真有什麼“天命”不成?
老朱的心頭,第一次對“命運”二字,生出了幾分敬畏。那豈不是說,咱立國大明也是命中注定的不成?
而一旁的朱棣,在短暫的錯愕後,內心湧起的不再是先前的尷尬與羞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荒謬絕倫、卻又難以言喻的宿命感。
原來,在這世間的另一個角落,竟有一個人和自己如此相像。
他不是孤例。
他不是唯一的那個“悖逆者”。
這個認知,讓朱棣一直緊繃的神經,奇異地鬆弛了一瞬,嘴角止不住的一勾:
老爹不能再揍我了吧?
......
大唐。
貞觀年間,甘露殿。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四叔繼承法’!”
李世民一掃觀看安史之亂視頻以來往日的沉鬱,竟撫掌大笑,聲音洪亮,震得殿宇嗡嗡作響。
“朱棣果然是朕的同道中人,每次看見他出場,朕的心情都跟著好了不少!”
杜如晦與房玄齡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然的笑意。
彆人看的是熱鬨,是巧合。
唯有他們,看懂了陛下這笑聲背後的酣暢淋漓!
玄武門之變,是陛下一生繞不過去的坎,是無數個午夜夢回時壓在心頭的巨石。
縱使開創了貞觀盛世,這樁“殺兄逼父”的舊事,依舊是政敵與史官筆下最鋒利的尖刀。
天幕雖然多次曝光了後來大唐有多麼繁榮,後世後人又有多麼的敬仰唐太宗。
可是那道疤痕隻會慢慢撫淺,卻無法真正的撫平。
可現在,天幕告訴他們。
不止李二一人。
後世的明成祖朱棣,帖木兒帝國的沙哈魯,甚至朝鮮的李瑈,帶英的某位國王……
原來,在不同的國度,不同的時間,相似的劇本竟在輪番上演!
全世界都在四叔繼承法,那咱們大唐這二弟繼承法也不算孤證了吧?
......
趙飛笑得肚子疼,在床上滾了兩圈才緩過勁來。
朱棣這倒黴皇帝,自己乾了“好事”,還不許彆人學了去,簡直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典範。
他劃拉著手機屏幕,想找點更勁爆的視頻看看。
曆史類的看多了,總覺得缺點感官刺激。
“來點震撼的……”趙飛嘴裡念叨著,手指在一個視頻上停了下來。
視頻封麵是無數的鋼鐵巨獸排成方陣,紅色的旗幟在空中獵獵作響,標題更是充滿了力量感。
......
“這個好,提神醒腦!”趙飛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點了開來。
激昂雄渾的音樂瞬間充滿了整個屋子,也同時響徹了各個時空。
剛剛還沉浸在“四叔笑話”裡樂不可支的古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金戈之聲嚇了一跳。
天幕上,原先的標題隱去,新的幾個大字浮現出來。
「閱兵混剪:聽!這是來自東方的鋼鐵洪流進行曲!」
“鋼鐵洪流?是何物?”
“聽這聲音,倒像是千軍萬馬在奔騰,可又有些不同。”
不等他們細想,畫麵已然展開。
一望無際的平原上,無數塗著奇異迷彩的鐵甲巨獸,履帶滾滾,煙塵漫天,如同一道勢不可擋的浪潮,向前推進。
它們頂部的鐵管粗壯而猙獰,偶爾轉動一下,便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殺伐之氣。
“這……這又是什麼車?!”
“車上為何要裝一根那麼粗的鐵管子?”
“馬呢?拉車的馬在哪裡!”
“我馬去哪了?”
天幕上“轟”的一聲炸響仿佛將天穹撕開了一般,無數鐵甲巨獸齊齊冒著巨焰發出咆哮,炮彈在空中滑出優美的工業弧線,將前方的林地頃刻間摧毀成了坑坑窪窪的平原!
“這......”
“這和那什麼導彈是同出一轍的後世武器?”
鹹陽宮中,始皇帝嬴政猛地從座位上站起,雙目死死地盯著天幕,臉上再無一絲帝王的從容。
他身後的王翦等一眾武將,更是個個麵如土色,喉結滾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眾人看得出來,這種前所未見的利器似乎是後世的騎兵。
而那鐵甲巨獸的壓迫感,哪怕是隔著天幕,也讓他們感到了窒息。
他們引以為傲的大秦鐵騎,在這“鋼鐵洪流”麵前,脆弱得仿佛紙糊的玩具。
“神……神跡……”一名老將嘴唇哆嗦著,吐出兩個字。
嬴政沒有說話,他隻是攥緊了拳頭。幸虧天幕之前有導彈先打了個底,不至於讓他太失態。
墨家的那位墨者這次學聰明了,腦袋一揚:
“啟稟陛下,這不是人力所能造出的東西!”
陛下,彆找亂七八糟的借口抄我九族了!!!
......
西漢,未央宮。
前一刻還在為朱棣的笑話而捧腹的邦子,此刻臉上的笑容早已凝固。
他怔怔地看著天幕,手中的酒杯滑落,“啪”地一聲摔在地上,碎裂開來,酒水濺濕了他的龍袍,他卻渾然不覺。
“匈奴……”他喃喃自語。
若是大漢有此等神兵,乃公當時豈能會有白登山之恨?隻需這鐵甲洪流一路平推過去,什麼冒頓,什麼單於,都將化為齏粉!
“乃公若有此神兵......!”劉邦的聲音嘶啞,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