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深吸一口氣,指著天幕,聲音洪亮,像是說給群臣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看見沒有?”
“這才是朕的家事!”
“朕看這天幕,要的就是這份父慈子孝,要的就是讓後世看看,朕是如何疼愛太子的!”
“至於那些神神鬼鬼的血字……”
劉徹冷哼一聲,滿臉不屑。
“不過是些嚇唬人的把戲,朕不信,你們也休想拿這些來動搖國本!”
剛剛選擇了第一個選項的群臣也暗自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陛下這般寵愛太子和衛霍,怎麼可能會晚年淒涼呢。
「七歲那年,父親在未央宮前殿授我太子璽綬。」
禮樂聲中,衛子夫替兒子扶正冠冕,手指冰涼,貼著兒子的耳廓,諄諄教道:
“據兒,記住。你先是陛下的臣子,然後才是兒子。”
「元狩元年四月,父親在柏梁台召見我和大將軍衛青,他指著新製的《擊匈奴詔》說:
太子當習兵事,明日隨你舅父去北軍大營。」
「母親卻私下告誡於我:
“陛下讓你接觸軍務,你需記得所有將士隻認虎符不認人。”」
漢景帝時期
劉啟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小胖娃,眼底情緒複雜。
想他當初親政的時候何其艱難?
想他寵愛的妃嬪又一個個何其膽大?
他感歎自己兒子的好命,感歎自己孫子的好命。
但,事情真能如願嗎?
“衛家那丫頭,以後就放你祖母宮裡養著。”劉啟敲了敲桌案,“等你了冠禮,直接抬進門。”
他又想起之前的安排,笑笑道:
“看到了這裡,我已經對衛家女徹底放心了。”
鬼機靈的小劉徹聞言揚了揚腦袋,一臉的得意:“父皇,兒臣從小眼光就好。”
「三年後,舅父衛青、表兄霍去病相繼離世。
父皇在宣室殿召見我,案頭擺著漠北戰報。」
天幕中,劉徹半躺在榻上,發絲間已見斑白。
抬眼看了看長成的兒子,嘴角一勾露出笑意後又極快的收斂下去,眼底深處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他沒看其餘人,換了個姿勢繼續舒服的躺下,眼皮半耷著。
“匈奴雖敗,然軍費損耗國庫過半。”
劉徹隨手將竹簡扔在案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太子以為當與民休息,還是續征西域?”
二十二歲的劉據,身形挺拔,仁厚有禮,眉眼間儘是英睿之氣。他上前一步,長揖到底:
“晁錯曾言,務民於農桑,薄賦斂,廣蓄積。”
“兒臣以為,當止戈。”
大殿裡人們垂著腦袋都在等待皇帝的讚歎,仿佛就像往常一樣欣慰大笑。
劉徹沒有笑,也沒有怒,隻是閉上了眼,手指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許久。
“退下吧。”
「三日後,父皇下詔增設鹽鐵稅,以此充軍資,圖西域。」
明朝
永樂年間
朱棣看著天幕裡的故事被演繹到了這裡,牙根發酸,眯著眼看去太子爺:
“劉徹這皇帝當得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