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不緊,卻也收不回手。
他的指腹輕撫過她的指尖,不輕不重地從她手指的最後一截指節往前捏。
每捏一次,柔嫩的軟肉就在手指間鼓起一圈白裡透紅的肌膚,看上去莫名可口。
蕭緒滾了下喉結,收斂餘光,手上動作雖慢不停。
“欺負你什麼?”
很快又道:“我不曾學過,並不知要怎麼做。”
雲笙一聽這話,羞澀都散去不少,更沒心思回想今晨蕭緒替她描眉時說的相似的話語。
她隻顧著驚訝,他這一把年紀了,竟然真的不會。
隨後又想到,她是因本就有了婚約,家中很早就同她教導過這些了,但蕭緒在昨日之前根本沒有成家的打算,臨時上陣,何來學習之時。
如此說來,真到要圓房時,還需得由她來引導嗎。
雲笙頓時背脊繃緊,落在蕭緒掌心裡的手也握緊成拳:“那、那你還是撿起來自己看著學一下吧,否則到時候……”
她眼睫一顫,說著令自己感到羞恥的話,腦子裡就紛亂起來。
話語繞了個彎:“不過你本也是不得已才成婚,若是心裡不願,不想學不想做也是沒關係的。”
話音落下,屋內突然陷入了沉寂。
蕭緒不做回答,手指壓著她在掌心裡捏出的褶皺,一點點掰開她的手指,重新讓她的手掌放鬆開來。
可氣氛還是凝滯住了,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雲笙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妥。
話裡滿是她自己的私心,更不適宜與一直認真對待這樁婚事的蕭緒說。
他為了儀式的完整,才剛從外奔波回來。
想到這,雲笙不由抬眸看去一眼,但見蕭緒麵上似乎並無生氣的痕跡。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眸中神情不明,不像生氣,可還是令這片凝滯的沉寂愈發壓抑。
雲笙手指一蜷,本是心虛得又想握緊拳頭,不料蕭緒的手指隔在那裡,她反倒勾住了他的手指。
她低頭看了一眼,想了想,也沒收回,還學著他剛才的動作,在他指腹上輕撓了兩下。
被她這麼若有似無地觸碰了一會,蕭緒才慢悠悠地開口:“笙笙,我昨夜和你說的話可不是這個意思。”
雲笙抿著唇,沒由來地覺得仿佛回到了閨學裡,自己正被女先生沉聲點撥功課一般。
她小聲回答:“我知道的。”
“笙笙。”蕭緒緩聲問,“你討厭嗎?”
“……討厭什麼?”
“我,和我們的婚事。”
他怎麼這麼問呀。
雲笙想起昨日蕭緒與她嚴肅談論時也是如此措辭。
就像是他一開始就確定地將他自己和這樁婚事聯係在一起,沒有意外,沒有變故,也沒有彆人。
與她成婚的人,是蕭緒。
雲笙垂著眼睫,看著他們交纏的手指。
她與蕭緒不甚熟悉,而這樁婚事隻是不得已中最好的解決,她談何討厭與否。
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的人生依舊順遂,沒有任何意外。
但這話不便說出口,雲笙隻能喃喃道:“沒有呀,我不討厭。”
“我也沒有。”
雲笙心尖一顫,心跳漏跳了一拍。
“我剛剛說錯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自認理虧,又補了一句:“你放心好了,我會儘快習慣,不會含糊推辭的。”
蕭緒沉吟片刻,淡聲問:“如何習慣?”
雲笙被問住了,她還未想過這個問題。
但蕭緒似乎執意要聽一個回答,見她怔住,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她。
雲笙思索一瞬,落在他掌心裡的手還是緊捏了起來,卻是攥緊著他的手指,撐起身飛快地在蕭緒臉頰上親了一下。
馥鬱的柔香在距離呼吸極近的地方溢散開來,生澀的親吻轉瞬即逝。
蕭緒沒料到她會突然湊近來,掩在衣袖下的脈搏在這一瞬劇烈鼓動,腦海中一片空白。
目光從她的眼睛一寸一寸移向那雙嫣紅的唇瓣,看它緊抿再鬆緩,沾染上他臉頰沒有觸碰到的濕濡水光。
嫣唇翕動,恍人眼簾地道:“就……像這樣循序漸進地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