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裡到處是忙碌的人們,大夥臉上喜氣洋洋。
大豐收,這是史無前例的大豐收!
大夥笑得嘴巴都合不攏,手上的鐮刀揮得停不下來。
“鄉親們,咱有吃的了,不會餓肚子了!”
“那可不?夠吃!咱要敞開肚皮吃!”
田間地頭,歡聲笑語一片。
收割好的稻穗整整齊齊碼放在田裡。
婦人們從家裡搬來草席鋪在田上,一手抓著一把稻子,一手用棒子大力敲打,稻穀脫離稻穗,沙沙沙掉落到草席上。
大宇朝的農民一直都用這種人工脫粒的方法,倒不是那個朝代的人沒有創造力。
主要還是因為糧食產量不高,每年攏共就收那麼三瓜兩棗,真沒有提高效率的必要。
但今年不一樣,婦人們看著堆積如山的稻穗,臉上的笑容漸漸有些勉強。
這麼多?
手敲斷也敲不完啊!
當然,也有人家不用擔心,比如三黑子家。
三黑子家養了全村唯一一頭牛。
他家把稻子鋪到村裡的打穀場上,用牛拉動石滾來脫粒,人根本就不用費什麼勁。
他家的牛輕易不外借,倒不是他摳門,實在是因為牛是奢侈品,舍不得借。
說起來還要感謝五個姐姐,要不是她們,他這輩子都彆想摸到牛毛。
三黑子將石滾套好,牽著牛拉動石滾走了一圈,稻穗發出劈劈啪啪的輕響。
“娘,你來牽牛,我去去就來!”
三黑子將牛繩遞給老娘,轉身就往田裡跑。
三黑娘看著兒子的背影直歎氣,不用問就知道是去找那個水荷了。
三黑娘看不上水荷。
那丫頭是好看,但過日子不能光靠相貌,那丫頭心比天高,她擔心兒子降不住她。
除此之外,那丫頭跟她娘一樣,一雙狐媚大眼到處亂飛,一看就不是能踏實過日子的人。
但三黑子一頭紮進她的迷魂陣,愣是一門心思要娶她進門。
她隻有這麼一根獨苗,隻能答應他,等過了他阿奶的孝期就上門求娶。
眼看孝期就要滿了,三黑娘心裡跟火燒似的。
……
張寡婦一家三口正在田裡忙活著,兒子狗蛋是他家唯一的男丁,剛滿十歲。
“阿娘,我乾不動了!”狗蛋拿著鐮刀哭喪著臉。
“狗蛋!我來幫你!”
三黑子笑嗬嗬跑過來。
張寡婦衝著水荷踢了一腳,“小賤蹄子,你咋還跟他牽扯不清?”
水荷一臉的委屈,“關我啥事?!我早就不理他了,可他非要貼上來,我能咋辦?”
張寡婦聞言,皮笑肉不笑地走向三黑子,“黑子啊,你去忙你的,我家不用你幫忙。”
三黑子靦腆笑著,“嬸兒,沒事!我家剩得不多了,我先來幫幫你。”
張寡婦擺手,“那也不用,你快回去吧!”
三黑子收起笑,有些不安道:“那……那等嬸兒的穀子割好了,我把牛借給你碾穀,好不好?”
張寡婦眉頭緊皺,因為她發現附近的人都往這邊張望著,“三黑子,你說我家為啥要用你家的牛?”
“啊?”三黑子愣住了。
“我們兩家是親朋嗎?”
“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