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麵子！他哪裡真的在乎我！”淑妃雙眼通紅，“我隻不過是他收藏在籠子的一隻金絲雀，滿足他獵奇心理的一個玩物！”
“姐……”範傑強回過頭來，不忍道，“入宮為妃，也、也沒這麼糟糕吧！我不該怪你。我知道，你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淑妃哀然一笑，“所以好好聽話，不要指望姐姐我能護住你！我不但護不了任何人，還可能會將你們拖入萬劫不複之地！當年，夏家被滅門的教訓，你忘了嗎！”
熱淚從淑妃蒼白的臉頰劃過，範傑強鼻子一酸，“姐，不要說了，我聽話，你彆哭了。”
淑妃淚流如雨，自顧自道:“你不是說我變得可怕嗎？你說得沒錯！我，早就不是當年的我了！現在的我隻是一具虛偽的軀殼！”
“你說我不配為人母，對！隻要是他的血脈，我就萬分厭惡！多看一眼就覺得惡心！”
範傑強呆住了。
“姐，你不要再說了……求你彆說了……”
他做夢都沒想到，姐姐對皇帝竟然如此深惡痛絕！
這些年來，姐姐在這深宮之中是怎麼過的！
淑妃沉浸在悲痛中，哆哆嗦嗦地顫抖著。
“我變成這樣的人，是我的錯嗎？”
“你姐姐我，明明可以擁有青梅竹馬的愛人，明明可以擁有幸福美滿的家庭，明明可以自由自在過完這一生，可他，他把我的一切都摧毀了！”
淑妃無力倒在榻上，眼淚如雨劈裡啪啦砸在錦緞上，很快就洇濕了一大片。
“毀掉我的幸福也就罷了，我都妥協了，我都願意進宮了，我都屈服在皇權之下了……可為什麼還要殺死他啊？為什麼！”
“夏家兩百多口人啊！流放路上，全部被殺了！殺光了！一個都沒留下！他是畜生！畜生！！他還要我給他生孩子！他做夢！做夢！”
“娘娘……”
嬤嬤在外間輕聲提醒，“這裡不是說這些話的地方。”
淑妃用枕頭捂住嘴巴，渾身劇烈地抖動著，哭得幾乎昏死過去。
範傑強紅著眼睛，急得手足無措。
他以為深宮中的姐姐不知道夏家的事，沒想到她全都知道！
淑妃昏昏沉沉地哽咽，“無數次，我想把匕首刺進他的心臟！可我不能！我死倒是無所謂！但我不能拖累你們，我不能害了範氏滿門！”
範傑強哭了。
“姐，是我的錯，我不該觸及你的傷心事！”
一瞬間，心裡就拿定了主意。
“我這就去找無生門，你做不到的事，我替你做！！”
“你要做什麼？”淑妃一時忘了哭。
“我讓無生門替你殺了他，我帶你出宮，我不要你這麼可悲的活著！”
“你等一等。”淑妃忍住傷心坐了起來，深呼吸緩和了一下情緒。
“你聽我說。”
“他讓你找無生門，你便去找。你不想小九兒死，便多找一些高手暗中護住她。小九兒不是普通的孩子，她身上有護身的寶貝，沒有那麼容易被人殺掉。”
範傑強點頭。
無生門這些年的實力大不如前，這招倒是可行。
“但你一定要讓小九兒知道，找無生門去殺她是皇帝的手筆。”
“姐姐想小九兒和皇帝互相殘殺？”
淑妃道:“借小九兒的手，除掉皇帝，是最好的辦法。不管小九兒出不出手，明珠都會慫恿皇帝，不遺餘力想要她的命。”
“她們兩個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