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秦悍可能已經忘了,當年他熬夜趕項目時,是她端著熱湯守在旁邊,是她在他失意時不離不棄。
但是,這些,都隨著財富和地位的增長,漸漸被遺忘了。
此刻,施瓊輕輕歎了口氣,指尖再次撫上那支珍珠發簪。
現在,她能做的,隻有隱忍,守住自己的那份產業,護住秦嬴的權益。
她相信,兒子長大了,總有一天能扛起屬於自己的責任。
隻是此刻,想到秦嬴獨自遠赴異國他鄉,她的眼眶就忍不住泛紅。
她心裡思忖:阿嬴,你一定要好好的,媽媽在這邊,會為你守住這個家,守住屬於你的一切。
遠處,溜馬場傳來駿馬的嘶鳴,打破了莊園的寧靜。
施瓊望著兒子離去的方向,又暗自思忖:隻要秦嬴安好,隻要秦氏集團的根基不搖,她願意繼續扮演這個“賢妻良母”的角色,哪怕心裡早已千瘡百孔。
她這個曾經“下嫁”的施家大小姐,若在此時與秦悍撕破臉的話,隻會淪為整個漢東省的笑柄,人們會說:“看,施瓊守不住丈夫,守不住家業,當年的癡情都是笑話。”更何況,她還有一個帥氣俊朗的兒子秦嬴。
想到兒子,施瓊的心就像被溫水浸泡過,稍稍軟了下來。
秦嬴是她的命,現在是她在這冰冷豪門裡唯一的溫暖。
她太清楚,隻要她不離婚,秦嬴就是秦氏集團法律上唯一的合法繼承人,那75%的股權將來必定會落到秦嬴身上。
秦悍那些外麵的女人、私生的孩子,再怎麼爭,也越不過“合法”這道坎。
為了秦嬴能順利接過秦氏集團的權柄,施瓊忍下丈夫的背叛,咽下心裡所有的委屈。
不過,當她從心腹女傭口中得知,趙悝也要隨秦悍、秦嬴一起飛往加州時,施瓊還是忍不住渾身發冷。
趙悝這個名字,施瓊早已如雷貫耳。
這是大夏國最高學府畢業的一個理工科博士,並且通曉英、日、韓、法等多國語言,本該進實驗室搞研發的高級人才,卻被秦悍一個電話挖到秦氏集團,跳過所有流程,直接擔任他的貼身秘書。
秦氏集團總部的閒言碎語,早就傳到了施瓊的耳朵裡:“趙秘書跟秦董形影不離,連出差都帶著”、“趙秘書和秦董一個辦公室,經常深夜還亮著燈”!秦悍的辦公室裡麵還套著一個臥室,原本隻是供秦悍午休用的,現在,可能是供秦悍和趙悝一起午休乃至夜休。
……
施瓊甚至聽說,趙悝的辦公桌上,放著秦悍特意讓人定製的燕窩,每天早上都要親自看著她喝完。
這樣一個女人,要跟著秦悍去送秦嬴出國,還要一起飛往加州,若施瓊也去機場送行,兩個女人在機場狹路相逢,以趙悝的精明,說不定會故意和秦悍做出親昵舉動,被狗仔隊拍到,然後衝上熱搜。到時候,“秦氏集團董事長夫人與美女秘書在機場爭風吃醋”的新聞就會衝上熱搜。
施瓊不能冒這個險。無論如何,得維護秦氏集團這個表麵的“和平”,等兒子秦嬴留學歸來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剛才,看著秦悍帶著秦嬴走出主樓,看著他們父子倆乘坐黑色勞斯萊斯緩緩駛離莊園。
施瓊的手指緊緊攥著窗簾,指甲幾乎嵌進布料裡,眼淚無聲地滑落,滴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她多想衝出去,抱抱秦嬴,叮囑他在國外好好照顧自己,多想當著秦悍的麵,問問他還記得當年的承諾嗎?
但是,她不能。
她隻能獨自待在空蕩蕩的臥室裡,拿出秦嬴小時候的照片來看,照片裡的秦嬴穿著小小的西裝,牽著她的手,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
她輕輕撫摸著照片裡的笑臉,喃喃自語:“阿嬴,彆怪媽媽沒去送你。媽媽要守住這個家,守住屬於你的東西,等你回來,媽媽一定要給你一份完整的家業。”施瓊擦乾眼淚,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查看秦氏集團的財務報表。
她要儘快重新熟悉集團的業務,要拉攏那些跟著秦悍一起創業的元老,要在秦悍看不見的地方,為秦嬴鋪好路。
反正有個兒子,將來絕不可能一無所有。
傍晚時分,女傭送來消息,說秦悍和秦嬴、趙悝已經順利登機。
施瓊拿起手機,給秦嬴發了一條微信:“阿嬴,一路平安,到了記得報平安。媽媽在家等你回來。”
繼而,她握著手機,給秦嬴轉賬了100萬美元。
兒子就是她的心頭肉,現在遠處異國他鄉,可不能沒錢花啊!
何況,秦嬴現在已經是成年人,還拿到了駕駛證,得讓他在異國他鄉買一輛車代步。
“叮”的一聲,錢轉過去了。
施瓊的心,仍然空落落的。深宅大院的寂靜裡,隻有窗外的蟬鳴不知疲倦地響著。
施瓊思忖著,未來的日子裡,她還要繼續忍下去,忍過趙悝的挑釁,忍過秦悍的冷漠,忍過豪門裡的風言風語,忍過秦悍其他非婚子女的家產爭奪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