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帶著鹹濕的暖意,拂過維多利亞港的粼粼波光。
何杏拖著簡單的行李箱,站在中環國際金融中心樓下,回頭望了一眼那棟刺破雲霄的摩天大樓,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憤然,有委屈,更有一絲難以言說的迷茫。她辭去了大漢投資公司董事長秘書的工作,沒有告彆,隻留下了一封寥寥數語的辭職報告。
離開的原因,除了秦嬴那句冰冷的“希望你忘記昨晚的一切”,還有一個讓她驚慌失措的秘密,她懷上了秦嬴的孩子。昨天清晨,她來上班,除了身心的悸動,她還隱約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她獨自去醫院檢查,當醫生拿著化驗單,溫和地告訴她“孕期六周”時,何杏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她才22歲,剛從大學畢業,家境貧寒,好不容易找到一份高薪且有前景的工作,卻因為一次醉酒後的意外,懷上了老板的孩子。
而這個老板,明確表示對她沒有感情,隻想用錢彌補,讓她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何杏坐在出租屋的窗邊,看著樓下穿梭的車流,眼淚無聲地滑落。
她喃喃地質問:“秦總,你既然不想負責,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出租屋狹**仄,牆壁有些斑駁,與大漢投資董事長辦公室的奢華形成鮮明對比,就像她與秦嬴之間遙不可及的距離。
她摸著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充滿了無助。告訴秦嬴嗎?可他已經說得那麼清楚,對她沒有感情,隻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在借機糾纏。告訴家人嗎?父母一向傳統,知道她未婚先孕,一定會氣得吐血,說不定還會逼她打掉孩子。告訴同學朋友嗎?她好麵子,實在拉不下臉,承認自己做了這樣“不光彩”的事。
迷茫與委屈交織在一起,讓何杏徹夜難眠。
她想過打掉孩子,重新開始生活,可每當摸著小腹,想到裡麵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又於心不忍。
那是她和秦嬴的孩子,雖然來得意外,卻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她滴著傷感的淚水,仰天長歎:“罷了,離開這裡,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獨自把孩子生下來吧。”
何杏擦乾眼淚,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收拾好行李,離開了那個讓她傷心的出租屋,漫無目的地在港島街頭遊走,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是銀行的短信提醒。
何杏疑惑地點開,瞳孔瞬間放大。
她的銀行卡裡,竟然多了3000萬港元,轉賬人備注是“秦嬴”。
何杏喃喃自語:“3000萬……”手指微微顫抖。
她從未見過這麼多錢,這筆錢,足夠她在港島買一套不錯的房子,足夠她安心養胎,足夠她把孩子撫養長大。
驚喜過後,是更深的難過與複雜。秦嬴沒有找她,沒有解釋,隻是用這種方式,給了她一筆巨額的“補償”。
這說明,他心裡是有愧疚的,他並非完全無情無義。
可他的這份情義,是用金錢來衡量的,還是真的對她有一絲牽掛?何杏想起了和秦嬴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雖然話不多,卻沉穩睿智,每次談判時都意氣風發。
他雖然對自己要求嚴格,卻也會在她加班時,默默讓外賣送過來夜宵。
他雖然看似冷漠,卻在她解決印尼鎳礦故障後,真誠地對她說“辛苦了”。
那些畫麵,曾經讓她心生愛慕,如今卻讓她心如刀割。
何杏靠在街邊的欄杆上,眼淚再次湧了上來,喃喃地問:“秦嬴,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太衝動,沒有聽他解釋,就毅然辭職離開了。
可是,後悔又能怎樣?她已經辭職了,而且說了要忘記過去,現在再回去找他,豈不是很沒麵子?
而且,秦嬴隻是給她轉了錢,並沒有親自來接她,也沒有說要對她和孩子負責。
或許,在他心裡,這3000萬,就足以買斷他們之間所有的聯係,包括這個未出世的孩子。
何杏擦乾眼淚,堅定地說:“算了,至少還有這筆錢,能讓我和孩子好好生活。”
她決定,用這筆錢,在港島買一套房子,安心養胎,獨自撫養孩子長大。
港島的房價高得驚人,3000萬港元,在中環核心區根本買不到大戶型。
何杏四處看房,最終在維多利亞港附近,買下了一套40平米的小公寓。
雖然麵積不大,但戶型方正,裝修溫馨,站在陽台上,就能看到維多利亞港的絕美海景。
何杏撫摸著陽台的欄杆,看著窗外的海景,心中湧起一絲歸屬感,激動地說:“以後,這裡就是我和寶寶的家了。”
她用剩下的錢,簡單裝修了一下公寓,又留了200萬港元作為備用金,以備不時之需。
安頓下來後,何杏開始了獨自養胎的生活。
她每天看看書,聽聽音樂,偶爾去樓下的公園散步,日子過得平靜而單調。
隻是,每當夜深人靜,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還是會忍不住掉眼淚。
懷期的孕吐反應讓她備受折磨,吃什麼吐什麼,渾身乏力,卻沒有人照顧她。
她隻能自己強撐著,煮點清淡的粥,默默承受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