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那之前,傅窈要先給她生個孫子出來。
她的目光惡狠狠落在傅窈的臉龐,心頭幾次三番掠過想要毀了的衝動。
但考慮到兒子,三太太最終還是忍住了。
“把這賤人給我押進婚房裡去!押著她與少爺圓房!”
“是,太太。”
正當仆婦們七手八腳的押著傅窈,要將她往婚房中推去時,屋子裡卻跌跌撞撞的奔出來一個滿臉發白的丫鬟,名叫小夏,貼身服侍四少爺江祈年,語氣裡帶著哭腔:“太太!不好了!少爺他……他沒氣了!”
“什麼?少爺……沒氣了?不可能!”
剛剛還鬥誌滿滿的三太太朱氏,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緊跟著渾身的力氣好似都被卸掉了一般,癱軟下來,臉色白如金紙。
仆婦們大呼小叫起來,攙扶的攙扶,灌參湯的灌參湯。
好一會兒,三太太才終於緩過來。
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推開傅窈,就跌跌撞撞的往屋裡奔去:“我的兒啊!你怎麼就撇下為娘去了……”
傅窈被推的摔在地上,她緩緩地站起身來。
目光複雜地看向那間埋葬了她上輩子的婚房。
上一世,表哥江祈年也是死在新婚之夜,不過比這要早。
他的死,就好似導火索,引得姨媽所有的怒火都朝著她傾瀉來了。
原本想要傅窈直接殉葬,卻恰逢姨夫貪汙受賄被言官彈劾,姨媽毫不猶豫就將她送到了各色權貴床榻上當玩物。
權貴們性格殘暴血腥,傅窈受儘折辱,才不過三個月時間便香消玉殞。
她死得極慘,遭受淩辱的屍體直接被扔去了亂葬崗,被野狗啃噬,幾乎麵目全非。
她那好姨母,晉安侯府的三太太,聽說後呸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晦氣無比的東西,口中罵道:“死的好!她早該下去給我兒陪葬了!”
此番重生,傅窈定要撕扯掉這晉安侯府眾人的皮,一點一點討回公道。
婚房之中傳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打斷了她的回憶。
沒多久,淚人一般的三太太朱氏被仆婦攙扶著從屋內出來,本是心若死灰之人,看見傅窈的那一刻,那雙枯敗的眼眸裡驟然射出一股強烈的恨意來。
朱氏撲上來就撕扯傅窈:“你個賤人!是你新婚之夜殺了我兒!我要報官!我要殺了你!”
傅窈被拉扯的鬢發散亂了一些,臉上也抓出紅痕,她一邊閃躲,一邊喊道:“姨媽你冷靜一些,表哥平日裡自有貼身照顧他之人,湯藥什麼的從來也不假手於人,我從未接觸過,又如何謀害他?”
她越說,語氣越快。
上輩子一切進展的太快了,壓根沒有給傅窈複盤的時間。
現在仔細想想,表哥之死,疑竇重重。
大夫斷言本該還能再活一年半載的人,怎麼忽然間就暴斃了呢?
朱氏顯然沒有想到這一層,哭聲一頓,隨即目光疑惑的上下打量她:“賤人,你到底想說什麼?”
“姨媽何不審問他們?”
傅窈提議道:“查出真相來,表哥九泉之下才會安息。”
“否則,表哥躺在冷冰冰的棺材裡,塵歸塵,土歸土,而害他之人,逍遙自在,吃香喝辣,人生一片坦途,姨媽您不難受嗎?”
朱氏:“……”
她當然不想讓兒子死得不明不白!
可她也沒打算放過傅窈。
朱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在傅窈臉上,仇恨與厭惡在心間翻滾著,洶湧澎湃的想找個出口。
良久,她慢慢地開口了:“你說的不錯,真相是要調查。”
傅窈心頭一喜,以為終於暫時逃過一劫。
熟料下一刻,朱氏冷冷道:“來人,少爺病故,表姑娘乍聞噩耗,傷心過度,隨他去了。”
竟是依舊如前世那般,要傅窈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