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頗為輕蔑的掃了傅窈一眼,心想這丫頭果然一如既往的天真。
裴承琰是身份尊貴,可他的手也不能伸到晉安侯府的後宅之中,而內宅,有千百種不留痕跡磋磨死一個人的方法。
一旁戚氏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傅窈,隻恨剛剛為什麼沒能弄死她。
就在這各懷鬼胎的心思中,裴承琰在五小姐江芷薇的陪同下,從外頭走了進來。
傅窈悄悄抬起了頭,看見這人換了一身月白色織錦長袍,款袖上的銀絲流雲在這深夜燭火下,幽然精美,立在燈火輝煌的廳堂上,驟然讓人感覺到幾分威壓。
這是來自裴承琰身上的獨有氣質,旁人學也學不來。
儘管他唇邊掛著客套禮貌的笑容,但傅窈分明看見,裴承琰漆黑的眼眸裡,有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
他在生氣!
是氣自己戲耍了他一頓,又偷走他的玉佩,還是氣江芷薇的算計?
傅窈縮了縮脖子,剛剛明明是她叫的歡,叫的厲害,確保裴承琰一定能夠聽到她的聲音,但此刻他進來了,她卻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
裴承琰一進廳堂,便下意識的朝著傅窈的方向看去。
傅窈躲在朱氏身後,隻堪堪露出了半邊側臉與衣袖。
但裴承琰依舊一眼認出了她來,這就是今天晚上偷了自己玉佩的那個小賊!
好,很好!
裴承琰險些沒氣笑了。
當下拱手與戚氏,朱氏見禮:“見過二位夫人。”
“裴世子,宴席都散了,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回去休息?”
戚氏含笑問道。
裴承琰道:“聽聞祈年兄去了,特來慰問……”
早在朱氏派人去將江芷薇抓過來時,三房就已經撤下了大紅的喜字與帷幔,此時此刻這二房內外更是一片縞素,人人臉上掛滿悲傷。
“多謝裴世子。”大太太戚氏搶著道:“難為您還記掛著他,隻是生老病死,皆有定數,太醫早已斷言老四活不過今年,好在他已娶妻,也算喜喪了。”
三太太朱氏聽著喜喪兩個字,臉上的表情險些沒有維持住。
旁人不知道她兒子怎麼死的,戚氏豈能不知?
還當她麵前說喜喪,這是戳她心窩子哪!
要不是看五萬兩銀子的份兒上,她必不能饒了她!
裴承琰聽到大太太開了口,當即看向她:“大夫人也在,正好,有一件事在下需要找您理論理論。”
江芷薇站在一旁,忽然內心產生一抹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裴承琰就開了口:“不知道晉安侯府的家教,就是讓府中嫡女,給來參加婚宴的男賓下催情藥嗎?”